跑虽跑了,可也给了他一枪,回头准得给吓破苦胆了,大魁如是说着,上了车,此时几辆车再聚才让开路,本来行车的不多的县级公路多是货车,看这架势肯定当成是车匪路霸了,远远地看一眼,都是加速着快走。不一会儿那三位被火燎到的才狼狈回来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好笑。大魁发动着车,把面包车顶到路边拐处,呜笛一声,这一行又是呼啸而去。
荒郊野外的,落山的夕阳渐渐隐去了最后的一丝光线,很多人看到这辆破车了,可没人能想到,它经历了何等的惊心动魄。车走了好久才又来一辆桑塔那,沿路停下,远远地看了几眼,掉转车头走了,把一条所见的短信发回到了柴占山的手机上:
“车被撞得不像样了,没见人,可能出事了……我听到了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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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出事了?情况怎么样?”
李玫莲惊得刀叉当啷声掉在盘子里,惊讶地道。匆匆赶来颐龙湾的柴占山坐下,李玫莲挥手屏退了服务生,还亲自上前慎重地关上门,再坐下来,柴占山把外线看到的和听到了情况一说,李玫莲蹙眉了,这消息,几乎是一个生死未卜的消息,可让人怎么确定?
柴占山看出了李玫莲的忧虑,解释着道:“要是被打死了,一两天就有消息了,可要是被绑走了,那就麻烦了。”
“为什么不让你的人在现场搜搜?”李玫莲提了句异议,柴占山摇头了,直道着:“你不开玩笑吗,要是出了命案,那儿是第一现场,一不小心,得把咱们的人也陷进去。”
“依你看会发生什么情况?”李玫莲一时没有主意了,这事情发生得出乎他的预料了,看来还是对单勇期待太高,谁可能想到会这么激烈。
“他们十一二个人,四台车,还有枪……就我手下这退役下来的也挡不住呀,我想既然车被撞得扔在路边,那人应该是被他们提留走的可能性更大。”柴占山判断道。这却是李玫莲最担心的一种情况,要是把自己牵扯进去,那可就真有点得不偿失了,现在她倒有点后悔过早地把手里的东西扔给单勇了,中午发现网络铺天盖地的爆料给她带来的兴喜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了,剩下只是发愁,发愁得在餐厅一遍一遍踱着步子……
或许不仅仅是发愁单勇的生死,而是在发愁廉捷一时间显现出来的隐藏力量是如此的恐怖,响马寨调味店的几个人被抓走了,接下来和响马寨相关的人等肯定要被株连审查,有问题的挖出来判你两年、没问题了抓起来劳教两年,对付商人的惯用手段,但更让她恐惧的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黑手,根本无视一切规则,你也根本无从应对。
“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柴大哥也为难的话,怕是这次我们要功亏一篑了。”李玫莲黯黯地道,默默地坐下来,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像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忍放弃,又无从使力。柴占山想了想,对于面前这个身份依然神秘的女人,他更多的好奇,很少见到她显示柔情的这一面来,调整着语气轻声问了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执著,以你的本事别说在潞州,在哪儿也不会缺钱,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泥?秦老板是你的……”
“呵呵,你别乱想,秦军虎只能算我个长辈,这次来潞州就是他资助的。”
李玫莲道,在这一功败垂成的时候,似乎隐瞒那些就不必要了,笑了笑道着:“我们之所以走这么近,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或者这个仇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三年多前,有位野心勃勃的商人来到潞州,看中了英雄东路十几亩大的一块地皮,他要在这儿打造一个他梦想中的商贸帝国,而且为此拼上了全部身家,我们是浙江人,你也知道浙商的风格,一人经商、全村帮忙,他经商多年很有成就,别人也愿意把钱借给他,可没想到的是他在这儿遇到了滑铁卢,前期投入了上千万的启动资金一分钱也没收回来,被地方上这些官僚奸商合伙坑了一把,即便他离开潞州也没有逃过报复,被抓到偷税漏税的把柄,送进去了……”
柴占山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个人来路了,不过对于接触的尽皆是社会阴暗面的柴占山而言,再凄婉的故事也博不得他的丝毫同情,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算最惨的,煤矿国进民退,浙商损失了几千亿,在咱们省赔得倾家荡产的很多。跳楼的好几个,想开点,只要人还在,就有机会,人要是没了,那可什么都完了。”
也许是有劝李玫莲放手的意思,不过李玫莲却摇了摇头道着:“就人在也完了,欠得都是亲戚朋友的钱,他连家都不敢回,一下子损失几千万,这辈子都翻不过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