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笑不出来,兄弟几个抱头吸溜着鼻子,大彪和根娃说了句歉意的话,那俩无语,估计受的罪不少,抱着爹妈没哭,搂着不时来送吃的兄弟倒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上了。
“过来,去谢谢单勇去,跑前跑后都是他办的,要不我们连门也找不着。”大彪叫着拴子和愣蛋,这两傻个对着单勇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爹妈倒实诚,摁着儿子脑袋要给来个扑素的谢礼,磕个头。
“这是干什么?咱们一个辈称兄道弟,你不折我辈吗?”单勇死死把俩人拦了,这没经过事的俩个诨哭得稀里哗啦,怕是连话也说不成了,直扶着上车,又和家里人絮絮叨叨,多了个动作,边哭边啃着驴肉,含糊说着话,最清楚的一句却是:妈逼的,在里头就没吃饱过!
“走吧……过年了,回家比啥都重要……回吧。”单勇脸色凄然,看得也有点动容,直劝着依依不舍的根娃和大彪,上车坐定时,拉着驾驶车门的史宝英还待说什么,单勇又道着:“史姐,替我给老爷子拜个年……问个安啊。”
史宝英的眼里闪着晶莹的东西,不过没掉下来,谢字没出口,都在眼神里了,上车坐定时,终于舒出了心里憋了好久的闷气。两辆车慢慢地驶离了这里,车里伸出若干只手来,挥了好久。
又过了好久才上车,驾车的单勇开出不到一百米,堪堪地停到了一辆警牌车前,对头停着,一伸手,副驾上的司慕贤把厚厚的一包交给他,一言不发的单勇下了车,拉开对方的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后座上,随手一扔,前座笑着陈宦海接到手里了,边开边问着:“够痛快,我喜欢!”
翻查着包里的东西,商标相关的法律文件,起草好的转让协议,提供的照片、录像光盘,甚至有写好的起诉书,让陈宦海讶异了下,惊讶地问着:“咦?这玩意你都做出来了?”
“陈少您的身份可以拖泥带水,我不行呀,我得办得干净利索,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呀……光盘里有摄录的所有店铺,还有台账资料。还有几家的记账清单以及日营业结算存入的流水账目。”单勇道,很详细,铁板钉死指日可待,柴占山讶异地问:“这么细致?这东西你怎么拿到的?”
“很难吗?你给服务员一百块,他连老板养小老婆的事都能告诉你。”单勇笑道。
三个人都笑了,陈宦海拿着合同看了几眼,看着合同金额大写“伍佰万元”的转让费字样,笑了笑,转让给了第三方是一个叫“绿源”的高技术公司,在此之前怕是没人知道公司那儿来的。不过翻到最后一页,一发现还没签名,愣了下回头问着:“哟?怎么没签字呢?还有条件。”
“我得当着您的面签,省得您认为我耍花样是不是?万一不是我的笔迹呢?”单勇笑着道。
“实诚,真他妈实诚。”陈少竖竖大拇指,把合同递过来,单勇龙飞凤舞地挨个签名,边签边道着:“陈少,接下来我就无能为力了,咱们照先前约定的,现在肯定有人打听到商标权已经在我手里了,年后我会失踪一段时间,在你起诉他们以前,我保证谁也找不到我,不会向任何一家透露消息,如果法院需要向我了解,我会委托绿洲律师事务所的许律师向法院提供证据,证明合同的真实性和有效性。给……合作愉快。”
“哎哟,不愉快都不可能。”陈少拿着合同和一堆资料,不迭地伸手回过来和单勇握手,又和柴占山寒喧了几句,告辞下车,两人喜滋滋地驾车走了。
走了,都走了,自己也该走了。默默地上了车,坐下来看了司慕贤一眼,无聊地想点根烟抽,一摸身上却没有了,瘾不大,可有可无,可需要的时候却常常没有。一怔时,一包烟直递到眼前了,让单勇讶异了一下下,抽了根,司慕贤随手给点着火,自己却也抽了一根,狠狠地一口,吞云吐雾的样子,比单勇还熟练。
“哟?你怎么也养了个坏毛病?”单勇讶异了,贤弟一贯于洁身自好,除了小气点,从他身上单勇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坏毛病。
“无聊、空虚、郁闷……又是文字工作,所以就抽上了。”司慕贤又来一口,吐着烟圈,此时单勇又发现了,好久都忽略贤弟的生活,似乎并不怎么如意。正要开口问,司慕贤像窥到单勇的心思了一样道着:“别问我为什么,我不告诉你。”
就不告诉单勇也能猜到一二,每年过年的时候贤弟都这发愁的得性,笑了笑没再问,弹着烟灰道着:“好,不问,抽吧……理想和现实差别太大啊,本来想着毕业出来大展宏图,谁可料到只干了点吃喝嫖赌,贤弟,我和雷大鹏吧就这样了,你不至于也郁郁不得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