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就不靠这个因素也有让我刮目相看的地方,从学校毕业出来,他一不考公二不招聘,拉着车开始贩驴肉,之后就有了在八一广场和人拼刀受伤的事,再之后就有了响马寨打出来的名声和那家店,伴随这个店的崛起是西苑两个大户的倒台,倒得莫名其妙,一家是氨泄露事故,一家是驴群冲击市区的事件……再然后,当我们以为他和史家村决裂,黯然退出市区驴肉行业的时候,他却又在远郊的朝阳镇办起了潞丰绿色食品经营公司,一手做炒货杂粮,一手做囤牲口饲料,又掐着养殖户的脖子狠狠赚了一笔……到现在为止,他刚走出校门才半年,我都不敢想像,再给他点时间,他会壮大到什么程度……而商标注册,是在他还上学的时候就办了,我一猜测他在处心积虑干什么,我心里就害怕。”
陶芊鹤看来没闲着,把单勇摸了个通透,不过越了解越让她增加了一份恐惧的感觉,此时向宁佳倾诉声音里都带着某种忧虑,也正是那次一夜倾情之后对此人深入地了解,而越了解,也越禁锢了她那份发展私情的心思。
宁佳听愣了,听傻了,长长的一篇大论,宁佳硬是没有找到自己熟悉的影子,忽灵灵的大眼闪着,好像很奇怪:这是单勇吗?
没说话,都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两人一起做的一桌子菜,却是丁点胃口也无,陶芊鹤似乎期待从宁佳这里能找到点什么让她可以安慰的话,可没料到过于单纯的宁佳似乎到此时都不愿相信她所说的话似的,愣愣地,眼睛有点滞地不知道看什么地方,连把筷子无意识地伸到酒杯里也浑然不觉。
“陶陶……那这……让我……怎么帮你!?”半晌宁佳省过神来了,难为地看着陶芊鹤,甚至有点推托的心思解释着:“我和他其实好多年根本没联系,我都不敢相信他成了这样……本来我们关系挺好,还坐过一段时间同座,高三毕业班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听到他家出事的消息,他当天就消失了,像我们这号富家子弟,谁家出事了,谁家倒台了,都是当笑话来谈的,过了一星期见到他,直接去学校扛着铺盖卷走的,就那么走了,脸阴得吓人……后来我和雷大鹏去他家找过他,才知道那事很大,他爸快不行了,不但店转手了,连家里房子也卖了,这事对他的伤害肯定很大,你知道,像咱们这种家庭出来的,打死也要充个门面,穷死也要脸面。可你看他,咱们遇到的时候他是个什么样子,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整个换一了个人。像个乡下进城找活干的,都那样了,说明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包括他自己,当然,也包括我……”
“不,他很在乎你。”陶芊鹤轻挹着酒杯,美目眨着,看着依然清纯,梳着个发髻显得很萌的宁佳,笑了笑道:“否则,他不会有意识地疏远你。”
宁佳刚倒了酒杯里的残酒,说得有点落寂。闻得此言,心里一动,手一颤,杯子碰着食盘,叮声响了下,两人似乎都注意到了这个失态,相对无言中,宁佳意外从陶姐的眼光里看到一种不该有的情绪。
似乎是女人间通常的那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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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对于已经上山,车停到响马寨村边的钱默涵来说,感觉却是迥然不同,满目的苍翠,环伺都是高矮不同的山峰,这里几乎被森林公园包围着,不远处就是全省唯一一个人造滑雪场,下车的第一感觉是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几乎新鲜得要把胃炸开似的,让人激灵灵地打个寒战。
再看这地方,依山而建错落的小楼房,斜顶、兽脊、房屋四角保持着潞州勾心斗角的传统建筑风格,不少地方还余着未消融的积雪,真要在村边围一圈栅栏,还真像个古建筑的寨子。
“这地方好,怨不得我哥们里都领个妞来这儿开房呢?呵呵,好玩。”钱默涵发了句感概,看到了谁家奔出来个小狗仔汪汪喊着迎客了,乐得胖哥弯着逗着小狗。有点忘我了。同来的驴肉香大堂经理是位很矜持的姑娘,听着钱公子这么说,仅仅是眉色动了动带了点笑意,庄重地跟在钱公子背后。
走了几步,雕堡了,钱默涵回头问着:“小慧,哪一家是单勇家?”
“我……我也不知道。”叫小慧的姑娘讷言了句。钱公子一招手:“去,打听打听……对人客气点。”
这倒是义不容辞的,小慧随意走了一家,敲了几声却是无人,倒也是,年节时分城里的饭店红火,可农家乐就冷清了,再加上前段时间下了几天雪,这儿更显得人迹罕至了,停车场上都没几辆车呢。又挨着走了两家,看到某一家院子里炊烟凫凫,轻叩柴扉,却不料门是开的,轻轻一推,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