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南下一行在滕红玉前引着下楼出门时,院子里那几位已经是吃得推杯换盏,不亦乐乎了。
宾主尽欢,那是最高兴的,说话间左老是直赞小店的野菜有风味,好多年未尝到了,滕红玉谦虚了几句,给客人介绍着响马村的景色,捎带着把自家的小店吹嘘了一番,留了个订桌的电话,许部长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随手装起来了。
左南下本待要走,不过看到雷大鹏斜眼忒忒傻瞧人的样子,又想起来什么了,上前边朝三人走边说着:“谢谢几位小后生啊。还真是我有眼不识金香玉。”
“没骗你吧,好吃吧?”雷大鹏好容易说了句人话。左南下笑着点点头,直竖大拇指道:“好好,非常好,这次回潞州,能尝到你们这几个王八蛋,不虚此行呀。”
嗯,众人想当然地是吃到这几个所谓的‘王八蛋’,却不料傻大鹏立时听到语病来了,一指老头斥着:“骂人是不是?什么叫我们几个王八蛋,是我们做的王八蛋。”
众人一愣,哈哈大笑,左南下赶紧地解释,兴喜之下失言了,很有风度地拱手道歉着,雷大鹏这一听乐了,一摆手,大大方方道:“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记住我干妈这店啊,有闲功夫就来尝尝,下回碰见我们,再请你吃稀罕玩意。潞州这地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找不到的。”
这哥们把众人雷来雷去的,还真是让人难以受用,此时大家也理解大鹏这憨直性子了,都不介意了,左熙颖没多话,悄悄地架着相机,喀喀嚓嚓照了几张,把雷大鹏这张可爱的丑脸来了好几个特写,实在是印象太深了。镜头里,左熙颖看到了帅帅的、微笑着,正悄悄盯着她看的单勇,没来由地想起了水库边那情形,手颤了颤,而且发现了一样让她诧异的事,放下的相机,等话停时才手指着问了句:“那个……是什么?”
是什么呢?还在单勇手上,正握着两根切成两半的莲耦,不是吃,而是往藕孔里插了根吸管,滋滋律律地吸着什么,司慕贤笑着提着矮桌旁的桶,一抽几根,都是竖着的,上面插着吸管,直递给在场的四人每人一根,嘱咐着拿好,众人不解时,就听这位小个子解释着:“冰镇莲藕酒,吊在井里降的温,酒是曲酒,有甜味,喝着又甜又冰又香,混着莲藕的味道。潞州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自然是独此一家,这办法可是老大和雷哥两个馋嘴想的喝法,既好玩又好喝。
左南下饶有兴致接到手里,滋滋吸一口,登时一直脖子,冰甜舒爽激得全身有感觉了,直竖大拇指,滕红玉笑着解释着:“这几个猴小子,山上河里能吃的,快被他们折腾遍了。尝尝,味道还真不错,他爸原来就在潞酒厂上班,品酒师出身。尝尝……姑娘,这酒稀释过了,根本不醉人。”
对左熙颖似乎特别关照,站在一旁殷勤地劝着,左熙颖放到嘴里,像吸饮料一般直吸一口,蓦地一股冰凉清香和着酒味、莲藕的味道直冲鼻子,嗯了声差点被呛着,再抬头,那哥仨龇牙咧嘴嘿嘿笑着不停,很矜持的左熙颖蓦地被弄了个大红脸。滕红玉斥了这几个野小子几句,回头教着左熙颖,这得慢慢品,度数再低也是酒啊。
左熙颖羞了个大红脸,随着众人往院门外走,那几位善饮者却是滋滋吸食着,饭后这么来几口,冰冰凉凉甜甜香香的低度酒,不爽都不成,自然又是一番好赞,直等着送走众人,回院子里时,包括儿子在内的仨小子都支着脑袋,搁门后偷瞧呢,滕红玉一摆手:“回去回去,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干妈,那妞叫什么名字?”雷大鹏好奇地问。
“你管人家叫什么?就你这傻样,村里姑娘能不能瞧上你都得两说,你还想那位了?”滕红玉训了句。
“不是不是。”雷大鹏着急地跟着干妈,追问着:“我看她和干哥挺搭配的,给我当干嫂不错。”
“哦,这还差不多。”滕红玉这倒乐了,回头看着雷大鹏渴求的眼光,一拍额头愣了:“哟,我给忘问人家的名字了,好像姓左,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问还不是白问,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就是本地的,这号媳妇你干妈也养不起呀?要不你试试去,你妈肯定养得起。”
雷大鹏虽然蠢了点,可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闭嘴不言了,这姑娘让老大老三都惊为天人了,自然不是咱雷哥的菜。
边说边回桌边,一家三口带俩外人,这样的一桌搭配在单勇家经常出现,雷大鹏吧不拿自个当外人,司慕贤就有不好意思,也经常被好客的单勇拽到家里。正吃着,却不料今天生意不错,又有事了,隔壁肥婶却是来找着单师傅给做几份柴鸡炖蘑菇,村里就这样,谁家容不下客人,一准给别家介绍生意。谁家要忙不过来,一准拉着你去帮忙,老爸和老妈饭没吃几口,又忙着准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