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砍他一刀呢,可管用么?不管用,再有事我可摆不平,说不定对方就等着我头脑发热再冲动一下呢,倒不如让警察恶心恶心他们,怎么着也得花点钱摆平吧。”单勇道着。
“警察能听你的?”雷大鹏不信了。
“不需要听我的,只要让他们看到利益和可能就行了。”单勇道。
“那管什么用,那点钱对人家来说就是点零花钱,扔出几万来砸人也眼都不眨巴一下。”雷大鹏道。
“眼虽然不眨,可他心眼要动,他一定会认为我就这么大出息,只会向都秃子一伙寻仇而已。那样子他们就放心了。”单勇隐晦地说道,这当会雷大鹏来劲了,伸着脑袋凑到前座,小声地问着:“蛋哥,你说吧,怎么干。妈的我早窝火好几天了。”
“马上你就看到了。”单勇道。
一听这话,没来由这句话让雷大鹏有点兽血沸腾的感觉,这些天一直筹划着,甚至连同学里的狐朋狗友也拉上了,会不会像在学校捅那次那么爽还真让雷大鹏期待得很,妈妈的,被人当街干了一家伙,那口恶气还真没吐出来呢。
果真不久不见到了,车直驶到了北郊关村,下车时雷大鹏心里咯噔了一下子,足足来了七八辆柴油三轮车,居然还有牵了头驴来的,就等在二级路废弃的面粉厂房里,进门时乱哄哄二三十号人,根娃、大彪、老柱、三孩,还有一干不认识的爷们,这破衣烂衫都是下地的庄稼汉打扮,这要干点什么事,非得栽赃到伟大的民工群体不可。
本来兽血沸腾的,可现在看着这帮文盲加法盲成了主力军,那事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或许这回不是惊喜了,听着这好像还是头拔人,后面还有大部队,反倒让雷大鹏有点害怕了※※※
……
“啪”一声,孔祥忠老板把手里金灶龙凤杯摔了个粉碎。
正在驴肉香火锅尝尝鲜,电话里猝然听到都秃子手底个小痞子自首,在派出所乱咬的事,冷库经理赵红旗专程去派出所走了一趟,笑脸好话陪着,把所长手里攒的一堆吃饭发票、加油发票、住宿发票一股脑全收了,满口答应实报实销才算息事宁人了,这事出得叫人窝火,气得孔老板忍不住要砸杯摔碗了。
坐陪着钱中平没敢吭声,西城这片两大户,在市场上说一不二,谁不买账他们断谁的货,不过也有他们不敢不买账的时候,生意做大了,免不了时常被正腐部门的打打秋风,特别是警察尤甚,这些事吧生意人免不了,反正当事的秦军虎看得开,也坐得住,孔祥忠看其他俩人都不动声色,气咻咻地说着:“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啊,就他妈打了一架,算算,这得赔进多少头驴?军虎不是我说你啊,办这么件小事,还能砸成这样?”
“呵呵,失误失误,这次算是兄弟失误了。”秦军虎道了句,挟着热气腾腾的火锅驴肉嚼着,赵红旗把详细情况报回来了,敢情是单勇逮着徐荣强去自首了,这消息让孔祥忠火冒三丈,不过好像让秦老板松了一口气似的道着:
“他砍人一刀,总不能不许人家报复吧,要对方就想着报这个仇,出口气,那倒好办了,这是好事,气什么。就花点钱,反正驴毛出在驴身上了,堤外损失堤内补呗……老钱,史家村你觉得怎么样?那儿马上要出栏的可有几千头啊,咱们几家一抱团,价格得咱们说了算,不压到底,你们可别擅自出手啊。”
一说这个,孔祥忠倒不郁闷了,两眼炯炯有神听着,八千头出栏,单价压下几块钱,就是上百万的利润,何况不止压这么多。现在不得不佩服他这位秦老弟的脑袋瓜,就着打架的事大做文章,明里是和零售抢市场的势不两立,这暗里怕是想在驴园狠捞一笔的心思由来已久了。
稍有为难,钱中平说着上午直接被史保全扔回订金赶回来的事,不太确定地道着:“秦老板,这史老驴可翻脸了,我们也没想到三句话不对直接就把订金扔回来了,谈都不给谈……我是说,我们肉联厂做得可以高档货,一多半用得是驴园的放养食材,您二位能保证我们不断货吧?别回头把我们搭进去啊。”
“你放心吧,从知道史家村有人在市区抢市场,我们就开始屯货了。现在军虎的冷库里有八百多吨,我那儿从德州调过来八百多头,还有自养的六百多头,咱贩回来的可都是大型驴,一头七八百斤,能顶咱们当地两头重,不管鲜肉冻肉,我们供你到过年没问题,而且就不够,随时可以调过来。”孔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了,就是贩牲口起家的,干这事,孔老板说着,就放眼潞州,这行他得算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