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就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话都已经说得清楚明白,工作也交割完毕,他还打电话来做什麼呢?
当然,律超总是这样,天真而善良的希望著一切永恒不变,世上每个人都可以相亲相爱。多年的初会阅历,也没办法把他磨练的成熟世故。他不是不知道人性的复杂和多变,社会的阴暗面他也接触过,体会过。可是那份让人哭笑不得的老天真,怎麼也褪不去。
没必要再联系了。施舍的友情……也好,同情也好,我不需要。
把碟子什麼的洗过收起。单身汉的日子就是这麼简单,公寓不比麻雀的窝大多少,一厅一卧一个小厨房和卫生间。
漫长的休假,才刚过了第一天而已,却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人声了。重新拾起已经删号的游戏来玩,大概是因为……我想听到些人声,想像著自己还在人海中跋涉前行。
到底有小半年没玩了,虽然一些要紧事没有忘记,杀起怪来却力不从心,几只野蜂便让我慌了手脚,体力消耗得很大。
屋裏没有声音,太阳完全落入了西面的楼群屋海。这是一座冰冷而沉闷的水泥城市,一座楼就象一根础石,那样寂寞而坚固的驻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曾经雄心万丈俯瞰这座城,以为自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定位。现在才发觉,我不过是渺渺烟海中的一粒砂,根本是无足轻重。
坐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给赵律师发了一封邮件,委托他替我把原来的一切事情尽快结清办理转账,价钱再压低点也没有关系。
重新戴上头盔,再次进入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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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刚才下线的那棵大树下,我抖擞精神,继续去杀野蜂。慢慢的,原来的手感回来了,技巧也渐渐熟习,杀起大个儿的巨蜂来都已经得心应手,没用多久功夫,已经收集到了大半瓶蜂蜜。
一满瓶就可以换一百个钱了,这样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存够进城的门票钱。
坐下来歇了一会儿,养足力气继续去找野蜂们的晦气。练级也好,打任务也好,都需要韧性和耐力,还有,一个人练级的寂寞,也不大好捱。
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她人面极广,阅历也深,却始终连一门剑法都练不强。仅有的一些功夫和经验值,还是我们几个又劝又哄,陪著说笑解闷,顺便才练出来的。她很坦率可爱,就是没耐性,也吃不了练级的苦。可是她很健谈,有她在的地方绝不会冷场,始终让你如坐春风。这麽拐她练了几次,她不好意思,说等级太低拖後腿,就不肯再来了。一别许久,也不知道她怎麽样了。
我那瓶药快吃完了的时候,光靠打蜂居然也升了两级,不敢再打,回去罗老头那交差。
他酬谢我是一百多个铜钱。同时呢,因为我的行为比较起来是属於见义勇为助人为乐的,所以系统在叮一声响後给我加了十点正义值。原来我的正义值是零点,打那个李潇洒被罚五点,现在又补回五点来。
酬谢是随机的,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双护腕或是小飞刀之类,给炼剑诀的机率最小。我当时足足杀了三天三夜的蜜蜂才得到一本,真是如珍似宝,满怀欢喜。
把铜钱揣进怀裏,看看天色。好,天黑之前能进城。
因为系统不定时会有强盗攻城或是怪物攻城的任务,所以到天黑时分,一般的商城都会关门,城裏的出不来,城外的进不去。
跑到城门口,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我气喘吁吁,捂著腰直喘个不停。还好还好,门没有关呢。
我顺过气来,把铜钱拿好,正打算赶紧的进城,忽然手臂一紧,一个熟悉响亮的声音惊喜万分喊:“呀呀,挽剑啊————我可找到你了!”
我头皮一紧,慢慢回过头来,一个肩宽腿长的家夥却死死搂著我一只手,还很恶心的把头在我背上蹭来蹭去:“挽剑啊……呜呜,我好想你啊……”
天啊。真是流年不利,怎麽又遇到这家夥了!“李,潇,洒!”我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松手!”
“不松!”
“松开!”
“就不!”
不必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额上上青筋暴绽,拳头握紧了,却想起那好不容易回来的五点正义值。咬牙,我忍。正义值掉到零下,恐怕城门的NPC还不让我进呢!“松开手,我还要赶著进城呢!”
他头摇得如波浪鼓:“不行不行就不行,我一松手你就跑了不理我了。”说完一头扎进我怀裏,状如小狗。
我嘴角抽搐……娘咧,这裏哪来的神经病啊!要知道这个游戏是默认身高和性别的,意思就是你戴上游戏头盔进入游戏创建人物之後,因为头盔与你的大脑全面接触,只要你选的是人族,身高性别就全部被它扫描进去,你可以对人物做局部修改和美化,但无法更改上面三大数值。要是选鬼族和妖族,则只有性别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