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要想彻底灭掉海河帮无非多搭进去一晚上的时间,可是一来没这个必要,二来我对此殊乏兴趣,在另一个世界,我被当做亿万人的救星和救世主,我动辄就能让几百万军队心灰意懒,和我交手的都是顶尖的人物,任何一个人经历过这些,都不会再把灭掉一个小帮派当成是一件乐事,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境界,我以前觉得苏竞那妞固然什么都好,在有些事上未免有点孤高清傲,当我到了这个位置,我才明白这不是孤傲,是懒得计较。
我回到客栈已经是凌晨,段天涯还在等我,我冲他摆了摆手:“都解决了,我明天就去找王二财。”
段天涯微微感慨道:“我觉得王二财也挺无辜的,没招谁没惹谁地在家待着就把你爹得罪了,这还不要紧,最主要的是他还得罪了你,其实这些都不要紧,最最主要的是你还莫名其妙成了剑神。”
我笑道:“所以我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我甚至打算跟他道个歉。”
段天涯郑重地看看我道:“看来苏竞真没找错人,有你这样的剑神大陆也许真的能恢复太平。”
“太平了你就失业了有什么好?”
段天涯不屑道:“你懂什么,人们请杀手干活大多都是太平时候,动乱时期谁还有闲心去杀别人?”
我想想也是,不禁道:“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段天涯叹口气道:“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干下去了。”
我诧异道:“为什么,你现在才改行是不晚点?”
段天涯道:“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以前觉得当杀手威风,能肆意地剥夺别人的生命,回头想想还不就是魏无极手里的一个工具?”
“啧啧,你真应该谢谢撞你那辆三轮车,这一撞算是把你撞明白了。”
段天涯道:“我从小父母死得早,受了不少欺负,我学武功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别人怕我,可惜我师父只教了我武功,却没教我做人的道理,其实就算欺负我的那些人也无非是小孩子不懂事,我又怎么能随便夺走他们的生命呢?”
我盯着他道:“你最近是不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法制节目了?”
段天涯怫然道:“我是真的想明白了,往事如烟,让人不胜唏嘘啊。”他说这话的时候站在60瓦的节能灯下,都有点宝相庄严的意思了……
……
第二天过了晌午,我估摸着那些娱乐场子也该进人打扫卫生了,磨磨蹭蹭地来到了王二财开的红歌汇夜总会。也许跟这段时间宝华集团不和有关,这么大的场子倍显寥落,前台只有一个姿色平庸的姑娘在桌上打盹,我敲了敲桌子,她还没抬头就先来了一句:“这几天不营业。”
“我找你们王总。”
她这才把眼睛从胳膊里露出来看了我一眼,心不在焉道:“什么事?”
我笑呵呵道:“我姓龙。”
在这敏感时期,我一说我姓龙,姿色平庸立刻猛然抬头,随即脸色变了变,显然她是认识我的,我瞅她也依稀有几分眼熟,应该是我上次跟孟姨来谈判的时候见过。
“你稍等。”姿色平庸马上拿起电话拨号,随即小心翼翼地说,“王总,那个……那个……”她偷偷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想该如何措辞,最终不冷不淡地说,“那个宝华集团的少总现在在我们红歌汇,他说他想见您。”我就听电话里不知道喊了句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姿色平庸战战兢兢地把电话递给我,“我们王总要跟你说话。”
我接过电话道:“王总,你好啊。”
王二财气急败坏道:“姓龙的,你敢告诉我你在哪吗?”
我失笑道:“这姑娘没跟你把话说明白吗?我就在你们红歌汇呢。”王二财这是气糊涂了。
他愣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
我平心静气地说:“前段时间大家闹了些误会,我来就是想解释清楚,主要是想跟你陪个不是。”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一个人来的。”
王二财冷冷道:“你就在那等着,我马上来见你。”
姿色平庸放下电话领着我上了楼朝包厢走去,在走廊里我和一群平头黑衣男狭路相逢,他们带着简单的行礼,刺青从领子和手腕上露出来,从派头和举止上来看绝不是一般的混混,其中有人抱怨道:“老大什么事这么急着把咱们叫回去?”另一个道:“快走吧,老大昨天夜里的原话是叫咱们即刻动身,以后没他的话绝不许踏上宝华集团500里以内的地盘。”先前那人道:“那不是认栽了吗?跟王二财怎么交代?”原来是海河帮的一群头目。
我和他们擦肩而过,我笑嘻嘻地道:“几位走啊?”这些人见我面生,又不知就里,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刻不停地赶奔海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