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竞将这长剑双手捧起往前一递道:“我国女皇陛下听说转世剑神已在贵国军中,为表我国诚意,特将剑神之青玄剑献上,希望能物归原主。”
史存道闻听此言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倾,眼睛死死盯着那柄宝剑,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这把剑上,齐齐地发出一阵低呼。这青玄剑的典故苏竞也跟我说起过,此剑是前世剑神的武器,他也正是拿着它力劈了黑奥斯古纳山,此后失落,辗转到了女儿国手里,女皇特地命人建造了一座藏剑阁来供奉此剑,它虽然只是一把不会说话的兵器,但是意义重大,剑神死后,它也就成了全天下武者眼中的圣物,很多人为了它不惜冒险偷入藏剑阁,和守卫杀个两败俱伤,给女儿国也造成了不小的困惑,青玄剑的意义还在于:谁拥有它就表示谁拥有继前世剑神之后最强的武力,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苏竞会把它据为己有,虽然苏竞没有那么做,但是列国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女儿国的警示:前剑神已死,我们拥有大陆上唯一的剑神。这就是这把剑的全部内容,所以众将一听说苏竞把青玄剑带来并送给了洪烈帝国,都是又惊又喜——这里边的意义可就重大了,它表示女儿国承认了转世剑神的存在并自甘示弱,对于这些洪烈帝国来讲,这无疑是一种委婉的暗示。
苏竞说完那句话,就把眼神转到了我身上,自从她进帐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我,我们两个目光交对,外人看来风平浪静,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特殊的意味:一丝感慨,一丝默契,也许还有一点调皮,正如两个做了坏事的孩子在大人们面前那样……
我没有征得史存道的同意就走下座位,径直来到苏竞面前,苏竞端起剑往前一递,我没有接剑,而是从下面又捧起了苏竞的手,一边细细抚摸一边啧啧有声道:“想不到苏剑神这么年轻漂亮。”
苏竞先是愕然,接着明白这是我在故意使坏占她便宜,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太露痕迹,只能带着假笑敷衍,一边不易察觉地瞪了我一眼,双手微微一抛几乎等于是把青玄剑扔进了我的怀里,我赶紧接住,低头粗略打量了一眼,这是一口看似极其普通的长剑,剑鞘由檀木制成,剑尖白银吞口,剑镡也只是平常的元宝形,要不是特意说明,我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让天下为之侧目的青玄剑,我抓住剑柄往外扽了一截,看也没看又插回去,嘴上却一本正经道:“嗯,好剑,好剑!”
我们两个的一举一动众人自然是全看在眼里,他们本以为两大剑神碰面会擦出怎样的火花,结果就见我举止轻佻,竟然像是在调戏对方一样,这些将军们有的好笑,有的摇头,表情不一而足,不过男人的劣根性在这时就显现了出来——总之吃亏的不是我,而我又代表着洪烈帝国,所以也没人在意,这些家伙本来都是粗鄙不堪的糙老爷们,不打仗的时候都是青楼的常客,这会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像我给他们增了多大的光似的。
苏竞把剑交给我以后往后退了一步道:“那么苏竞告辞,明天我静等史元帅的消息。”
我把青玄剑就像扛锄头一样往肩膀上一担,回身跟史存道招手道:“我去送送苏剑神。”不等他答话,我凑到苏竞身边道,“走,我带你回馆驿。”
史存道茫然地伸手一只手,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眼睁睁看我们俩走出了大帐,只剩下他和一帮将军们大眼瞪小眼……
我和苏竞走出帐外,看着身边经过了两拨卫兵巡逻,左右再没旁人的时候,我笑嘻嘻地道:“小竞竞,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苏竞先是哭笑不得,接着面皮一绷道:“你作死啊?”
我笑道:“旁人只见我送你回去,又听不到我们说话,你怕什么?”
苏竞瞟了我一眼,背着手慢慢走着,不动声色道:“你最近怎么样?”
我也安静下来,跟上她的脚步道:“没看见吗,我已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这么跟你说吧,洪烈军现在要是没了史存道还能撑个十天半个月的,要是没有我,三天之内就得失守。”
苏竞叹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没有我信州不好说,抚州和厉州绝对够呛,黑吉斯200万人马一轮又一轮地攻城,半个月了连边境也没突破你觉得这正常吗——我们左路军的统帅都说这不正常!”
苏竞看着我道:“这么说洪烈帝国现在已经很吃力了?”
我说:“至少这三个城池他们原本没打算守多久。”
苏竞道:“那为什么洪烈还执意不肯和我们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