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颗铁钉
坏了一只马掌
坏了一只马掌
损了一名骑士
损了一名骑士
输掉一场战争
输掉一场战争
亡了一个国家〗
这首诗妙就妙在无论用马克思唯物主义观点看还是用西方的唯心主义看都解释得通,从量变到质变,不是风动不是帆动仁者心动……由此可见老外就爱写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我在天上飞了十几圈只觉无从下手,正如再锋利的手术刀都对付不了已经扩散的癌细胞,我颓然飞回洪烈大营落在史存道身边,史存道问:“怎样?”
我吁了一口气道:“黑吉斯全军不打将旗,我找不到那三个人。”
史存道却并不意外,微微一笑道:“五郎不必灰心,所谓望风披靡,能让狂妄的黑吉斯偃旗息鼓主将藏匿,你的作用已经起到了,难怪我看他们军阵指挥不灵,想必原因在此。”
我说:“这么说,这场仗我们能赢?”
史存道道:“能不能赢现在谁也说不好,黑吉斯用兵有个特点——只要人数一超过对方就会一窝蜂地一拥而上,什么兵法战策全都抛在脑后。”
我说:“虽然我不懂,可是这样的打法不就是一盘散沙吗?”
史存道道:“的确,这个法子除了黑吉斯以外任何国家要敢用其结果都是全军覆没,而黑吉斯所凭仗的,就是士兵勇猛,就算没有人督战也人人争先,这一点可着实让人头疼。”
我奇道:“这是为什么?”
史存道道:“黑吉斯军功封赏极重,一个普通士兵如果表现出色一场仗打下来得个百户千户的封地都有可能,而且他们军中底层军官更换频繁,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后进的士兵代替,这样人人自危,打起仗来才能奋不顾身。”
我说:“那我们也采用这样的措施不行吗?”
史存道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国情,黑吉斯大部分国土地处苦寒,住民性情剽悍天生好战——我若有这么多战士,说不定也会想着统一大陆。”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嘿然无语,我现在的身份要不是他的孙子非抽他不可,世界就是被这种人给搞乱的,从本质上讲史存道和黑吉斯的皇帝其实没什么差别,只不过马吉玥是把打仗当成游戏而史存道有着野心,假使有一天力量强弱调转,想也不用想史存道会毫不犹豫地把军队开往黑吉斯的土地,世上只要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太平。
史存道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累了,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仗天亮之前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找了块僻静地方席地而坐,张世磊等人便自觉地在我周围围成两圈为我挡风,我不习惯道:“都坐吧。”
张世磊贼笑兮兮地凑到我身前道:“五少爷,这些天你出尽了风头,什么时候也带上我们威风威风?也好让黑吉斯那帮兔崽子们认识认识咱爷们的手段。”他这么说我可以理解,张世磊这些人虽然说不上是千挑万选,可都是军中的精英,个个武功高强,和那些侍候首长们的裤衩兵不同,既然投身戎马,谁又不想建功立业?我一句话把他们都提成了军官,这些耿直的汉子们欣喜之余也有些别扭,不想让人觉得他们是凭白沾了我的光,还是希望能在战场上出人头地。
我一笑道:“杀人有什么可威风的?”
……
阵地前的喊杀声忽远忽近,营中探马传令兵往来穿梭,史存道坐镇中军,不断根据最新战报发布命令,这时离我们最远的战场已在几十里外,然而黑洪双方正如两个剧斗的巨人,除了拼运气拼实力以外,其实还是两家主帅的智斗,史存道就是这个巨人的大脑,战报有好有坏,老头长须飘飘始终不动声色指挥若定,其实我也明白,此刻的士兵并不需要元帅能想出多精妙的战术能立马扭转乾坤,更多是一种心理需要,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大帅和他们在一起,所以史存道发布的命令很多听上去都像是废话。
从中夜到黎明,再到启明星升起,前面的喊杀声始终没有减弱,但我从史存道最近的几道命令上依稀听出他有收缩兵力之意,一问,史存道道:“黑吉斯来势汹汹,人数是我们的两倍,再这样以硬碰硬形势于我们不利,况且百万人对接,空间逼仄,地理上的优势也就不那么明显了,我叫咱们的人后撤,就是要让已经射了一箭的弓再次长满,再狠狠给他们一下子,总之在我们撤退之前要让黑吉斯大大折损一批兵将。”
我说:“啊?我们要撤退?”
史存道道:“不错,再打下去已经没便宜可占,你爹说得对,黑吉斯急于和我们决战一定是后勤出了问题,咱们偏不遂他们的愿,等再到天黑黑吉斯差不多就该攻上来了,那时候咱们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