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最大的错误是,错过了你……”唐瑛像抹了把泪唏嘘一声,又像释然地道着:“我没有难处,我在努力学会自食其力……谢谢,你的大度已经卸下我最重的心理负担了。”
“别这样说,我只记得我们彼此在乎过。”仇笛道。
“那现在呢?”唐瑛问。
“正的发生的事,不也说明都仍然在乎彼此吗?”仇笛道。
他听到了电话声里一声幽怨的叹息,像那种幸福的呓语,然后又听到了唐瑛平静地告诉他:“谢谢,其实这个电话,我是想告诉我在乎的人一件事……他回来了。”
“谁?谢纪锋?”仇笛神经质地,直奔主题。
“对,今天我接到了他的邀请,让我到京城……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我拒绝了,我想过安稳的生活,那怕穷一点……你小心,谢总的心机很深,最起码我记忆中,他就没有失过手。”唐瑛严肃地道。
“我知道了,事情了了,我会去找你的。”仇笛道。
“我不会见你的。”唐瑛道。
“你明知道,你不愿意我也会做的。”仇笛道。
“那随你吧!小心,我帮不到你,可我也不想别人害你。”
唐瑛轻声说着,在两人语尽的时候,沉默了好久,沉默中能听到对方的呼吸,直到唐瑛挂了电话,仇笛还保持着聆听的姿势,很久没有挪动一下。
他在想,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可他一时想不出来:该来的,会从什么地方来呢?
……
……
该来的似乎从一个不相干的地方来了。
晚九点,一辆林肯缓缓驶入华都苑小区地下停车场,这位车主年届四旬,像这里所有小区住户一样,有着不菲的身家,有着规律的生活,在这个遍是豪车的地下停车场有着一席之地,连停车场的保安里都有身高条靓的女保安,专门负责向晚归的住户致敬。
据说这个样子,会让住户们的心情大好哦。
归来的这位住户心情本就不错,女保安开门恭请时,他还调笑一句,那女保安抛了媚眼,让他心痒痒了好一会儿,信步上楼,脑子里却在想着桃色故事,据说这下面的女保安都不错,楼里有光棍汉小聚时经常评价,估计没少光顾过,他倒还真有点痒痒,就是放不下身架干那事去。
到了门口,他掏着钥匙,进门,换鞋,嚷着老婆,没人应声,还以为又在麻将场上,嘟囊了句,踱进屋里,却听到卫生间里悉索的声音,他踱步上前时,冷不丁,一支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脑袋,他紧张地一举手,然后被拉进卫生间里了。
借着外屋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他看到了老婆被缚,扔高档浴盆了,是两个人,一人顶枪,一人已经把他的手缚住了,他不迭地道着:“好汉,要多少钱,我马上给。”
缚手那人摁住他,力道奇大,他不由自主地坐下了,那个人拔着电话,放到了他耳朵上,一接通他惊恐地道着:“好汉,你是谁啊,要多少钱,我马上给。”
“是我,我可不叫好汉,我是……丧家犬!”电话里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夹着国际长途里经常有的那种滋滋电流声音,像地狱里来的电话,这位男人吓得心胆俱裂道着:“世诚?……你你……我我没害你啊。”
“我没说你害我啊,咱们是两清的对吧,我保安培训中心那块地皮,应该能抵上您的损失了吧。”俞世诚在电话里道。
“抵得上,抵得上……不不,那是你的,我……我马上做价给你打款。”这个吓懵了,可没料到那个丧家犬,能这么凶狠杀回来。
“我可没那么小家子气,把你股东协议,账目,还有你存的老大的东西,全部给我。”俞世诚命令着。
“那……那我不死定了?”男子带着哭腔道。
“不,给我不一定就死,不给才是死定了……要不,先杀了你老婆?”俞世诚道。
“别别,我给……我给……”
那男子根本没有经过这等阵势,枪口指向夫人时,他彻底崩溃了,那两位一言不发的人,很快打开了嵌在墙壁里的保险柜,把柜里东西洗劫一空,又在家里搜罗了一番,装了满满的一旅行包,几乎是瞬间让房间变得狼籍不堪了。
在走之前,一位高个子的做了一件事,进了卫生间,然后听到卡嚓、卡嚓两声,很快那人出来了,两人关了灯光,像幽灵一样下楼。
房间里,从卫生间里汩汩地流出来了深色的液体,然后咚地一声,一个男人倒在门口,脖子已经弯成了奇怪的角度。
出门绕小区的凉亭慢走,两个黑影钻上了一辆车,车灯亮了,这辆车不紧不慢地离开,驶出市区,行驶的道路是导航设好的,非主干道,一直绕着走,当绕到环城路上,回头看堵塞的车流时,副驾上这位才悻悻骂了句,亏是这么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