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将军,别让我们为难。”带头的官差说道。
钟溯没看他,只对冉凝道:“我走了。”
“等一下。”冉凝拉住他,然后快速跑进房里,拿了一件狐皮大氅出来,细心地给钟溯披上,系好。钟溯的身体虽无恙,可还是虚着,牢中阴气重,她可不想钟溯感染风寒。
钟溯没多说什么,握了一下冉凝的手,向谭氏行了礼之后,就跟着官差走了。官差来的时候气势汹汹,但还是忌惮钟溯,也不敢捆绑,只能严加看管着。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了?”钟溯一走,谭氏也端不住了,焦急全写在了脸上。
冉凝扶着她进了清风院,安抚道:“母亲先别急,等祖父和父亲回来就会知晓了。”说完,冉凝立刻把碧竹叫了进来,对她道:“替我更衣,我要进宫一趟。”
“进宫?”谭氏忙问道:“去找贤贵妃吗?”她们镇北侯在宫中的依靠就只有贤贵妃了,而贤贵妃也绝对是能说得上话的。
冉凝摇摇头,对更衣边对谭氏道:“我去找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为着什么事,贤贵妃不便开口,去求皇上也是无用,否则皇上也不会抓相公了。与其在这上面耽误时间,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你的意思是?”谭氏还是不太明白。
“母亲,现在我没时间多解释。等祖父和父亲回来,府上可能会被直接围起来,到时候想进出就麻烦了。趁现在还能走,我得赶紧去。还有,您去吩咐采买的,赶紧多买些食物回来,什么都要,反正现在天冷,也坏不了。等府上被控制起来,我们吃饭都会成问题。”冉凝说道。若是熟人便也罢了,若是对头,镇北侯府上下肯定都不好过。
谭氏赶紧点头道:“我马上就让人去办。”
“对了,母亲,您赶紧让人去通知师父、师伯和楚彥,马上离开侯府。师父在这儿倒没什么,但楚彥身份敏感,师伯也不便出现在人前,在府上被看管起来之前,最好赶紧离开。人多眼杂,不能出纰漏。”冉凝说道。这都是当务之急,必须立刻走。
“好,我亲自去。”谭氏也不敢怠慢,立刻带了丫鬟走了。
冉凝换好衣服后,吩咐了同样着急的小五几句,就带着碧竹从后门出去了。
“少夫人,我们这是要去找谁?”碧竹小声问道。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个人连马车都没坐,只步行前往。现在天冷,披着大氅,带着兜帽,也不引人注意。
“找左尚乐。她父亲已经回京,今日上任。刑部大牢不好进,我要走左尚乐父亲的关系。”说来也巧,左尚乐到府上做客的次日傍晚,卓庆就到京城了。
碧竹声音又压低了些,问:“您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刑部尚书?”那也是老万平伯的旧识。
冉凝低着头赶路,说:“你是怕皇上看不出我与刑部尚书有往来?”
碧竹恍然大悟,如果走刑部尚书的关系,皇上若是知道,定会察觉冉凝与老万平伯留下的人脉往来密切,这是上位者很忌惮的,也是为臣者要格外注意的,毕竟冉凝与这些人本不该来往过密的。而找左尚乐的父亲,就显得名正言顺得多了,冉凝直属礼乐司,平日又是由左尚乐带着,有事求过去,左尚乐在回家说一说,明显就是小女子的方法,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忌惮,毕竟小女子能翻出什么风làng来?
“少夫人考虑周全。”碧竹心服口服。
冉凝现在也顾不得碧竹服不服了,她要尽快见到钟溯才是最要紧的。
见到左尚乐后,冉凝把事qíng简单地说了。左尚乐也没拒绝,立刻找了个理由向乐卿请了假。她虽与钟溯没有接触,但她信冉凝,也信镇北侯。再者,安排冉凝探视钟溯并不难,这种做法私底下也不少见。她父亲刚回京,还没站稳脚跟。无论钟溯最后是否有事,镇北侯都会记下这个人qíng。如果钟溯无事,那他父亲凭借这次就可以在京中获得一席之地,如果钟溯获罪,她们这种小女子私下的拜托也不会被谁放在心上,连累不到她父亲的。
冉凝道过谢后,就先一步离开了,临走前跟左尚乐说若能安排探视,不要去镇北侯府告知,以免让守着侯府的人知道,对卓大人不利,让她派人到雅来居找一位五公子,她会跟掌柜的提前说一声的。
左尚乐应了,觉得这样更好。
雅来客算不上什么大客栈,位置也不见得多好,但胜在客房干净,价格也便宜,所以每到赶考的时候,雅来居都是考生们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