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郡王风怀德眼中厉芒一闪,在众人都是应承不迭的当口出言道:
“启禀皇后娘娘,如今西南兵灾已起,一旦传到西北,难保这些外族不起异心。太子殿下虽然是先帝御口亲封的储君,但其不在京城期间,诸多事务无人处理,不如在诸王之中择一贤能者为辅政王。否则军国大事若是耽误了,今后就步步艰难,有损于江山社稷。”他是不得不站出来,只要能趁着风无痕不在京城的时候掌握大权,今后就还有一搏的希望。哪怕辅政王之职落到了其他王爷手中,今后也许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萧氏的嘴角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西南的兵戈之灾虽然大出她的意料,但朝堂上那些沉不住气的大臣才是她的目标。只看适才所有官员在听得遗诏后的反应,她就可以大致分辨出一二。如今青郡王的进言不过是以退为进之计,若是风无痕没有及时赶回,也许为了安定人心,她不得不采纳这一条,可是如今却不同了。
第三十八章 登基
眼看朝堂上的众官员又起了一阵骚动,萧氏却似乎不以为意,她冷冷地瞟过下头的一众人等,脸上浮出了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即便隔着珠帘,不少感觉敏锐的人仍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由向下瑟缩了一下脑袋。至于海观羽等三人则是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些忧心忡忡。
本朝以来只有皇帝年幼或是不能理事时才会由辅政王代为掌握大权,而若是由风无痕继位,则根本不必这么麻烦。然而,此时西南兵灾一起,风无痕的大队人马离京尚有五六日的行程,若是一拖延,还不知道前方的军情会发展到怎样的情形。海观羽等人都是心系江山社稷的重臣,自然不会坐视。
当下,氓亲王风氓致一咬牙,出列躬身奏道:“青郡王适才所言不啻大谬,既然皇上已经留有遗诏,则太子殿下就是新君,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虽然太子殿下一行眼下离京城尚有几日的路程,但为了这数日便要另立辅政王,不免是多此一举。依微臣之见,军国大事由皇后娘娘拣选数位重臣共同决之,然后再由娘娘盖上御印,如此便可解决燃眉之急。”
“不用这么麻烦了。“萧氏突然出言道,话语中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讥诮,“诸位卿家为国出谋划策,都是朝廷的忠直臣子,本宫心中很是欣慰。”
青郡王等几人不由脸色大变,他们都是老油子了,自然不会听不出话中的深意。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却仍然不知是哪里出了漏子。
“诸位卿家,先头你们地建议虽好。不过未免都失之偏颇。”萧氏居高临下地道,“皇太子风无痕忧心于京中局势。连夜赶路之后,已经于昨日抵达了京城。”她不管此话会引起怎样的震惊,自顾自地示意道,“无痕,你若是再不出来。恐怕大家还要继续担心下去。该听的你都听了,就出来和大家相见吧。“朝堂上顿时又是一阵死寂,很快,一身皇太子装扮地风无痕便行了出来,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风氓致吁出一口气,他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如释重负之余,他几乎撑不住自己地身子。海观羽也同样好不到哪去,一样的瞪目结舌,好半晌才恍过神来。至于鲍华晟则是喜出望外。既然风无痕已经归来,那弹压大局便不成问题。他们先前都看到了殿外的大队侍卫和禁军,知道皇后萧氏已经发狠。若是那些人再不识相,便准备借机铲除所有立场不稳的臣子。
风无痕一步步自台阶而上,然后在御座下方立定,这才转过身来。
一脸沉静地看着底下的臣子。“孤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和父皇见最后一面,未能尽孝。”他第一句话便反驳了先前奉怀殊和徐纹希地言语,将群臣的疑问堵在了口中,“母后乃六宫之母,又是父皇最为敬重的妻子,怎会虚言瞒骗?刚才诸位卿家的话孤都听在耳中,真是长了见识!”他犀利的目光扫过下头噤若寒蝉的那两个人,一字一句地道,“母后这几日为安朝中局势,殚精竭虑,不想却被无耻小人钻了空子,看来父皇临终之言确是不假。”
风无痕缓缓地在御座前踱着步子,存心不给那些朝臣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父皇曾经教诲过孤,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对于诸位卿家而言,此言也是一样的道理。父皇突然驾崩,西南又是兵灾乍起,正是江山社稷危难的时刻,却有人趁机落井下石,欲行逼宫之事!”
他刻意加重了“逼宫”两字的语气,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所幸孤早有准备,明里令大队人马急行,暗里悄悄赶回了京城,这才没有错过一场好戏。”他深深地看了那两个先头还甚为嚣张地家伙一眼,厉声喝道:“来人,奉怀殊和徐纹希诬陷皇后,意图不轨,将他们拿下,待诸事完备之后交大理寺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