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你急急忙忙地求见,有什么要事?”风无昭的言语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虑。
“回禀殿下,展将军那里派人来,说是东营出了一点骚乱,他正在派人镇压,待会要请您过去。”霍叔其边说边觑着主子脸色。
果然,风无昭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一直隐藏的急躁再也按不下去了。“展破寒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将整个军营的治安大事交给了他掌管,居然闹出这样的风波?他的破击营不是号称无敌军么,都是作什么吃的?你待会告诉他,本王限他两个时辰内解决一切,否则军法从事!”风无昭咆哮道。
霍叔其实在不明白主子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昨天展破寒来的时候,风无昭还客气得很,今日怎么换了一副脸孔?若不是展破寒的顷力相助,风无昭哪会如此轻易成功?他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然而,他很快否定了这个看法,主子并不傻,手下缺兵少将的他没有展破寒,什么事都干不成。想起自己之前得到的不确定消息,霍叔其只感到一阵迷茫。
“你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风无昭气急败坏地喝道,他已经顾不上什么皇子气度了,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和将来要紧。他想到的只是除掉展破寒,从来没有真正地独当一面的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狂乱。
霍叔其怜悯地看了主子一眼,深深叩首后急速退出。这个男人已经完了,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与其让自己的计划搁浅,还不如去找展破寒打个商量,相信那个人会知道如何抉择。把自己拖进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那么,还不如让双方都得到一个最满意的结果。望着东营那边来回奔跑的士兵,霍叔其听到的仿佛不是那震天的喧哗,而是最血腥的厮杀声。
第二十九章 军变
展破寒客客气气地送走了霍叔其,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本就是奉了皇帝密旨才在西北军中扎下了根,然而,军旅生涯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无论是家世还是后援,他都远远比不上别人,尽管破击营在他的手下屡建奇功,但在端亲王风寰杰眼中,自己依旧算不上一个人物。久而久之,他对皇帝的安排也生出了怨望之心,只不过一直藏在心底未曾表露。因此,他将此次风无昭的异动视为最好的机会,不但没有加以阻止,反而主动投靠了过去。果不其然,一朝功成,西北大营牢牢地控制在了他手中。
然而,皇帝就在这个时候记起了他这颗棋子,或许还曾雷霆大怒过,可是那又如何,自己凭什么要毫无保留地为他效忠?自己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得到的却是旁人的冷眼和猜忌,这种日子实在是过够了!展破寒原看着风无昭容易掌控,希望借这位皇子之力达成自己的野心,谁料最后竟还是一场空,难道这就是那些上位者的嘴脸么?
展破寒又掏出了皇帝的密旨,哼,承诺得还真是好听,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难道还会被这等谎言所骗?谁不知道西北大营的统兵大将向来是由皇族担任,怎么都不会轮到他一个小小的统领。可是,如今也只能走这一步了,他是借着风无昭的权威,再加上破击营的战力方才压住了其他将领,既然这位皇子都已经猜忌自己,那便没有另一条退路可走了。
“来人!”展破寒高声喝道。话音刚落,帐外的贴身亲兵展容立刻掀帘进来,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军礼,“统领大人有何吩咐?”展容本是罪奴出身,若不是展破寒救了他,恐怕早已命丧街头,因此对于这个上司是敬到了极点,也最得展破寒的信任,为了让他能顺利进入军营,这位冷面将军甚至将自己的姓氏赐给了他。
“传我将令,破击营左营集合,限时一刻钟,迟到者斩!”展破寒的脸上一片肃杀之色,看来已是下定了决心。
“属下得令!”展容不带任何诧异之色地俯身应道,头也不回地离帐而去。展破寒欣赏地看着心腹的背影,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绝对服从自己的下属,只要一个命令,就能为自己冲锋陷阵,不惜一死的下属。破击营整整三万人,却能压制西北大营十几万,凭的就是血腥的嗜杀之名以及对他的绝对忠诚。不管怎么样,将来一定要把这些人牢牢控制在自己身边。
转瞬之间,破击营左营近万的人马便通通集合起来,黑压压地挤满了西北大营东营前的整片场地。本来喧哗不已的士卒不料想会见此场面,全都噤了声,连几个主将也是神色愕然,不知展破寒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本是自恃位分在这位破击营统领之上,对风无昭专信他一人颇为不满,因此才怂恿麾下士卒闹事。现在真的事情闹大,他们便有些畏缩了,毕竟展破寒的凶名太盛,一旦血腥弹压,到时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