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钟看着孙女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苦涩不已。若不是因为她是女子,自己怎都不会将其作为利益的附赠品交换给风无痕,可惜,越家女儿中,能上得了台面的仅此一人,其他的要不是弱质纤纤的闺秀,就是骄横跋扈的刁蛮女子,没有一个配得上那位皇子的。否则,自己尽可在今后立了家主后,为越起烟保留一个执事的位子。唉,真是天意啊!
“起烟,若是真的嫁了七殿下,你有何打算?”虽说此事还远得很,越明钟还是想明白孙女的真正心意。
“爷爷很想知道么?”越起烟嫣然一笑,轻描淡写地改了称呼,“起烟的夫婿,一定要能够不落人后,虽然殿下曾说过绝无夺嫡之心,但是那只不过是对皇上的一种承诺。皇上百年之后,七殿下一定会有一个辅政的名分,若是可能,起烟倒是想看看七殿下如何将未来的储君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样子呢!”
越明钟大恐,尽管此地只有他们两人,但越起烟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实在是太过骇人。可是,不知为何,他却训斥不下去,孙女此时神采飞扬的样子,犹如可以将一切握在手中。唉,自己真的老了,就看这些年轻人如何折腾吧。
第三卷 长击 第十七章 先机
虽说民不与官斗,但罗家毕竟曾经掌握了福建大部分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家主罗允文见风无痕有先动手的架势,连忙示意心腹将其中一部分送到了京城,一时之间京中的大员们又将福建之事摆到了台面上。
砰——,风无痕重重地将一叠纸片扔在桌子上,眼神冰冷地瞧着身前的三个地头蛇。郭汉谨和卢思芒谁都没料到罗家的下手如此之快,然而,更骇人的是风无痕的情报之速,谁都知道这位皇子很少交结中枢大员,可是,现在他竟然连刚刚发生在朝堂上的事都能了解得清清楚楚,实在是神通广大。
“郭大人,卢大人,你们可以向本王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风无痕冷笑道,“现在可好,御史们弹劾你们贪污的折子居然都快堆成山了,虽说父皇还未表态,但这么下去,你们两个的位置恐怕要挪动一番了。”
卢思芒恨恨地瞟了瞟同僚,连忙离座跪下,头上的乌纱帽也取了下来。“殿下,这些事都是福建的积弊,一向无法根除。先前聂大人在此时,我们这些官员便有不少把柄落在了罗家手中,而后郭大人为了争取罗家的支持,更是主动与他们同流合污,导致罗家手里掌握了更多东西。下官虽然有心清廉,无奈已经不可挽回了。”他硬是挤出几滴眼泪,一脸沉痛的样子。
这下连郭汉谨也坐不住了,他哪还会不知道卢思芒是乘机报复他那次要挟的事情,但这事确实有一多半要怪他。若不是他看好罗家,也不会贸然将好友出卖,如今新主子和罗家一开战,自己竟是首当其冲倒霉的那个。“殿下,下官当时是一时糊涂,现在已是悔之晚矣,还请殿下为下官指一条明路吧!”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交加道。
宋峻闲厌恶地转过头去,这等龌龊官员,真不知这位七殿下是看中了他们的哪一点,居然几次三番地保下了两人。不过想及自己的处境,他也有些黯然,上次造成福建商民不满的旧事,又被那些言官翻了出来,再加上眼前这布政使和按察使都有些不明不白,他一个巡抚怎逃得了干系?
“你们知不知道,仅仅这几天,本王得到了多少不利消息?”风无痕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们倒好,给本王来了一盆透心的凉水!现在京城的那些人全都在看这边的笑话,如果真的照原来的计划将罗家摁下去,还不知要搅出多大的乱子!”
三人全都默然不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如果现在让那个倭人出首告罗家勾结倭寇,心怀叵测,还不知罗家会干出点什么来。犹豫许久,宋峻闲方才建议道:“殿下,若是能证明罗家手中的东西全是假的,那事情应该会有转机。”
“假的?”风无痕轻哼了一声,“你问问他们两个,罗家手里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郭汉谨突然叫道:“殿下,当初下官交给罗家保管的那些往来信件,罗家也交出了不少和倭寇以及朝中重臣的往来信件作为交换,为了防止两方私拆,还上了封条。如今他罗家既然毁约在先,是否可以……?”
“仅仅成田一个人证和从他们的船上取来的物证就可以证死罗家的罪名,你那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风无痕有些不耐烦了,突然,他的眼前一亮,“等等,汉卿,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和倭寇的往来书信外,还有一部分罗家和朝中大员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