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属下自有分寸。”冥绝死板着脸,似乎碧珊是从未谋面过的陌生人一般,“刑罚之道,在于攻心,她既然来刺杀殿下,就应该早有了这个准备。”
碧珊已经被关了整整两天了,两天来,除了送饭的徐春书,一个外人都没有进来过,而那些粗糙不堪的饭菜,也让一直娇生惯养的她吃尽了苦头。第一天,她根本是粒米未进,徐春书也并未搭理她,只是强灌了她几口凉水而已。由于穴道被制,徐春书又极有心机地恐吓了她几句,碧珊现在竟是连寻死都不敢,只能在这阴森的房间里挣命,因此第二天才勉强吃了些东西。
“看来你还过得不错啊!”冥绝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碧珊小姐,怎么样,你还是不肯说谁是幕后的主谋吗?”
碧珊循声望去,果然,那个令人痛恨的人影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怒气冲天的自己,却只能在铁链的束缚下勉强抬起头。“你那主子究竟想怎么样?你们到底想把我关多久?”她的话和神情比起来,不免有些软弱无力。
“行刺皇子,依律该凌迟处死,罪及九族,你既然行刺未果,就应该预料到这个下场。”冥绝似乎没有注意碧珊的窘迫,“没有严刑拷打已是殿下额外的恩典,不过,若是你再倔强下去,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尽管心中有所准备,碧珊还是露出了恐惧之色,她当然见识过舅舅当年拷问别人的情景,那惨状让她足足三天吃不下饭,现在自己要受到这种待遇,她怎能不怕?“阿绝,你真的如此狠心?难道你一点都不念着当年的情意?”
“在当年你和老杰放火烧屋的时候,其实情分就已经断了。”冥绝神色淡淡的,“初见你的时候,也许我还会放过你,但现在不同了,你的本意就是要来刺杀我现在的主人,那么,各为其主,难道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还真是大小姐呢,碧珊!”
“你!”碧珊只觉得一股气往上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了,碧珊,看在当年毕竟相识一场的份上,你说出实情,我可以在殿下面前替你求个情,否则,别人可不会像我这么怜香惜玉。”冥绝还是那幅脸孔,“我今天已经破例说得够多了,是死是活你给句话吧。”
碧珊默然不言,冥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门吱呀一声开了,徐春书推着一部极为古怪的车行了进来,上面是一盆燃烧着的炭火。“冥绝,你走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徐春书注视着那个被铐得紧紧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不值得你多费心,你回殿下那里去吧。”
碧珊脸色惨白地见徐春书不怀好意地举起了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慌。“阿绝,让他出去,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让他出去,我不要见到他,不要!”
冥绝冲徐春书丢了个眼色,后者立即知机地退了出去,不过,那辆燃烧着炭火的小车却依旧留在了屋里,通红的火光带着几许骇人的气息。
“你,你想知道些什么?”碧珊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是谁雇了你来刺杀殿下的?”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贺甫荣,人家恨你主子入骨,买通个把杀手有什么奇怪的。”碧珊的言语中很是不屑,“别人都怕和我们这种人当面交易,他倒好,居然让我们去了他的府邸,不知是存了哪门子心思。”
“很好,果然是他们下的手。”冥绝冷哼一声,突然又问道,“当然苏大人遗留下的那笔庞大财富,想必你也知道下落?”
碧珊不禁怔住了,舅舅留下的东西,此人怎么会知道?她竭力控制住自己已经有些痉挛的面部表情,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话来,“什么财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杰已经死了。”冥绝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话,“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事情跟在你身边?如果不是觊觎那笔钱,他恐怕早就下手除掉你了。碧珊,真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确实知道那些银子的下落。”
碧珊的脸色顿时变了,老杰的死讯并不意外,但是,那个一直像忠仆一般跟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只是为了舅舅留下的钱,这个体悟让她不寒而栗。“好,很好,舅舅栽培了那么多人,到头来最信任的心腹居然背叛了她,还想对自己的主子下手。你们都是一群养不饱的狼,白眼狼!”她突然大吼道,“你,阿绝,欺负我这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你住嘴!”冥绝喝道,“苏大人当年的手段你也见过,恐怕只有比我们现在更卑劣的份,你没有资格指责别人。说吧,碧珊,难道你还指望自己能从这里平安出去,然后享用那笔庞大的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