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疑惑这陌生的女子究竟有什么话非对自己说不可,仇庆源还是答应了。两人在一边低声言语了一番,只见仇庆源的脸色愈来愈古怪,到最后甚至惊咦了一声。待到海若兰说完,他的态度已经完全来了个大转弯,变得恭恭敬敬。
“小姐千金之躯,乘坐此等劣制马车未免有失身份,况且适才下官失礼在先,连累小姐受伤,不如在车队中为小姐另外安置一驾马车如何?”
“多谢仇大人美意,还是算了,这些小小困苦,妾身还受得起。大人还是先请回吧,免得招人嫌疑。”海若兰一面推辞,一面提醒道。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仇庆源深施一礼,随即对那车夫道,“好好照顾小姐,如果有什么闪失,本官绝不轻饶!”
那车夫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哪见过什么官家的排场,骇得几乎跪在地上。只听他颤声道:“小人,小人遵命。”就再迸不出一个字来。
看着仇庆源远去的背影,海若兰不禁自信地一笑,朝着犹自目瞪口呆的抿儿道:“抿儿,上车了,如果你以后再搞出什么花样来,我就把你丢下,你自个找路回去吧!”
抿儿不觉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呆在这种地方,连忙低头答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扶着海若兰上了车。
第二十三章 鬼胎
出京城已经十几天了,风无痕只感到这道愈走愈荒凉,就连那些颇大的县城,百姓的脸上也难见笑容。顶着钦差仪仗,每天最多只能走几十里地,还要搭上不少应付官员的时间,他实在是觉得得不偿失。想到京中和各地虎视眈眈的几个兄弟,风无痕最后决定抛开那些繁琐的仪仗,带一些侍卫从小道径直走。谁知这个看似简单的主意却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连陈令诚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这令风无痕非常不解。
“治世已经太长了,当今皇上已经坐了三十一年的江山,凌云的社稷至今已近五百年,殿下以为天下真有那么太平吗?若是半路再发生什么意外,这些侍卫恐怕都会被问罪,殿下还是考虑一下他们的身家性命吧!”没有外人的时候,陈令诚毫不客气地说。
风无痕沉默了,没错,小方子一家就是最好的例子,这里离福建还远得很,流民,真的流民会是什么样还不得而知。抛开仪仗,那些福建的狗官还不定会怎么对待自己呢,这两年在朝廷,阴奉阳违的事情自己算是看多了。父皇的密旨就藏在自己身上,随机处置之权,凭天子剑先斩后奏,说得真简单,如果真这么办的话,自己这个七皇子说不定第一个被那些走投无路的官员吞了。
“子煦!”风无痕从车窗探出头去喊道。
“殿下有何吩咐?”徐春书就怕这主儿再来什么微服出行这一套,有二殿下的例子在先,谁敢打包票不会出事?
“传令下去,加快行进速度,一路上的无关府县,派人先行补给,就不必惊动那些官员了。总而言之,必须尽快赶到福建,若是那里的灾民发生什么骚乱,后果如何,你们应该很清楚。”话虽不重,但其中的深意却很明白。
“卑职领命!”徐春书躬身应道,随即纵马奔去传令,整支队伍都可以听到他响亮的号令声。
风无痕这边倒是暂时风平浪静,京城那边,郎哥和翠娘却陷入了为难。京里虎视眈眈的人本就不少,若不是郎哥有心把青木会的绝大多数产业转到了方勇名下,而且提点方勇只管占场子,其余什么事情都不许插手,顺天府的人早就顺藤摸瓜找到醉香楼的后台了。这两年,郎哥名义上是歇了,方勇掌舵,连小方子也很少能见到弟弟,外间的风声就是青木会的新老大不想四处掺和,因此倒是和官府那里逢源得甚佳。
醉香楼的后台是谁,现在只有翠娘和郎哥两个人心知肚明,至于另一个知情者宋大夫,却老是优哉游哉地安于作一个游医,即便郎哥有意把他拉下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得放任这个深藏不露的“大夫”自在逍遥。
“那位主儿不在,最近楼里的客人我是越来越难敷衍了,你说怎么办?这么下去,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牌子恐怕就要倒了。”翠娘托着下巴,眉头拧成了一团,“唉,看惯了宾客盈门的样子,我可不想让别人抢了生意。”
“好了,你就别操心了。”郎哥笑道,“就凭你手底下的那批人,就算没有公子在后头撑着,也应该能获得不少有用的东西吧。公子之前也是迫于无奈,现在既然已经走上了正途,你的利润也猛增了一倍,就不必从他那里下手了。这些天晚上,来这里听叫床声的人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