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屋坐下,秀才娘子又端出了家里最齐整的一套茶具来倒茶。
秋秋很是不安:“娘,你别忙了,咱们娘俩好好说会儿话吧。”
秀才娘子哪里闲得下来,要是只有自家闺女就不说了,可现在还有客人呢,怎么能怠慢。
拾儿把提盒放下,往秀才娘子面前推了推:“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秋秋转过头几乎是有些惊骇的看了他一眼。
这人居然也会说这样的客气话啊。
秀才娘子更是受宠若惊。忙说不敢当。
说实在的。秀才娘子心里很是忐忑。
等她到了屋外,又把秋秋借口叫了过来,头一句就问:“这个白峰主是个什么人啊?”
秋秋实在心虚,小声说:“他……他是……”
怎么说呢?
难道说是男盆友?还是未婚夫?
秀才娘子是过来人,一看女儿那扭捏的样子。心里就猜着了几分。
要说高兴,那一时还顾不上。
但是吃惊意外猜疑却一下子就泛上来了。
“是你中意的人?”
秀才娘子先说出来了,秋秋连忙就势点头承认。
她自己实在说不出来啊。
“你……”秀才娘子一拉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问:“他是个什么人?你怎么就和他认得的?你……不会和他是偷跑出来的吧?你的师父,门派知道吗?”
呃,秀才娘子的意思是说她和拾儿私奔?
“不不,娘,不是偷跑的。我师父知道,我掌门也知道。我离开门派是因为……他想带我回他的地方去。”
秀才娘子一时给这巨大的信息量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才……这才多久啊,女儿不是去修仙的么?怎么修了没两年突然间找了个男人?
他们这修仙的人还能成亲吗?怎么这样随便的就在一起了?女儿的门派竟然也不说管一管?这人靠得住吗?他家在哪儿?他是怎么和女儿认识的,又是怎么好上的?这……
太多的问题让秀才娘子都不知道先去思虑哪一个才好了。
她站起来,挺镇定的去隔壁找人,请人替她跑个腿叫秀才回来。
这事儿实在她一个人做不了主。
秋秋也知道自己这实在是太突然了。
她应该自己先回来的,然后再慢慢的把事情和爹娘说了,然后拾儿再登场比较好,这样大家都不致于太过措手不及,有个缓冲作地要好得多。
可是她没想到啊。
真是,脑子一热就……
对了,她没想到,拾儿也没想到吗?他考虑事情总得比她全面周到吧?
怎么他就这么冒失的来了呢?
秋秋扁起嘴想……这货不是有意的吧?
秀才要回来了,秋秋想,还是把事情从头说起吧。秀才回来也正好,一次说完,省得要分两次。三次的复述。
秀才回来的很快,一听人来传话说他女儿回来了,秀才简直是脚下生风,要不是还有点儿理智,简直就要撒腿往回跑了。
要真那样可丢人了,好歹也有功名的人,跟被野狗撵的一样疯跑象什么话。
不过他不能跑。儿子却跑得一溜烟不见人了。气得秀才在肚里直骂。
到了家门口,他一脚已经踏进门了,又想起件事儿来。
家里八成没什么菜吧?他也去敲隔壁的人门,托那家的婶子帮忙去给捎些菜来。那家人知道他家两个女儿都上山去修道的事。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这要是能讨着好沾点仙气,那是多大的福气啊。
秀才娘子让人去传话的时候只说女儿回来了,所以秀才完全不知道有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等他一进屋,坐在堂屋的人站起身来,十分规矩的向他行了一礼:“见过世伯。”
秀才一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忙说:“不必多礼,不知……”
他一看到拾儿的脸,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拾儿落落大方的做了自我介绍。
“在下白晨,乃是九峰峰主。也是令爱的双修道侣。”
这人说的话。秀才每个字都懂,怎么拼在一起,他好象就……不懂了呢……
令爱,这是说的他女儿。
双修道侣……这是个什么东东?
秀才娘子站在门边,看着丈夫呆若木鸡的样子。
这一刻她竟然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心理平衡。
嗯。她不是一个人。
丈夫的反应也不比她好哪儿去啊。
秀才娘子站到丈夫身边,比较善意的做了个解释:“就是跟咱们凡间做夫妻是一个意思,他是说,他跟咱大闺女是……”
不用妻子再解释了。
秀才听到夫妻两个字,简直象是头上硬生生挨了一闷棍。
夫!妻?
女儿明明是去修仙的,怎么修出个丈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