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还听到有什么细微的声音。
秋秋轻轻睁开了眼。
淡而亮的光烟在眼前弥散。
光烟变幻着形状,一会儿看起来象人形,一会儿看起来又象是花鸟树石的轮廓。
这是什么?
秋秋伸出手,袅袅光烟在她的指尖缭绕盘旋。
光烟斑斓。就象飘落的雪片。
有个淡淡的人影站在雪中。她身形纤细,转过头朝这边看。
秋秋看不清她的面目。
可是她觉得这个人,说不出的熟悉。
她向前走,雪下得正紧,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秋秋有一种错觉。
她好象并不是旁观着那个人影在走。而是她自己正走在雪中。
天地苍茫,她四顾茫然。
那个人,那张面孔……她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可是她怎么都看不清楚。
那个人影象被风吹散了一样,化为一团四散的雾气。
严姑姑听见了屋里地动静,不放心的问了一声:“没事吧?”
秋秋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我没事师父。”
眼前的光烟一下子全消散了,再也无迹可寻。
秋秋这大半天都有点儿心神不定。她觉得这件事情……她应该跟师父说,问问师父的意思。
不管她以前是什么人,现在她是师父的徒儿,她的事情理该都告诉师父。
可是……可是她该怎么说这事儿呢?
秋秋着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她要说的话就是师父啊,你徒儿我找了个男人……不,应该是有个男人找了人,还说我是他上辈子的老婆,啊不对,他说我上辈子是他老婆……
这简直是语无伦次啊。
她自己都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让她怎么跟师父说呢?
说是一定要说的,可是她得再理清一下思绪,组织一下语言……
好吧,说白了她就是想再拖延一下,逃避一下……
这事儿说起来实在是难为情啊。
260 姐妹
而且秋秋还操心着另一件事儿哪,和这件事儿相比,她自己的事情都得往后排一排。
“师父。”
严姑姑一看徒儿象只小鹌鹑似的凑过来,那模样一看就是有心事。
秋秋特别藏不住心事,她心里只要一存事儿,尤其是她自己觉得有些心虚的事情就象揣着一块火炭一样,不用别人责问,她自己就坐立难安,焦虑担忧全写在脸上了。
严姑姑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觉得秋秋是想和她说白峰主的事了。
其实严姑姑根本不恼她。
这又不是徒儿的错。
如果她真的曾经是秋掌峰,那她可称得上至情至性敢作敢为。可是那都是从前了,白峰主现在搞出来的事,现在的秋秋哪有那个本事抵抗得了他?
可是秋秋攥着衣角,说的事却让严姑姑大感意外。
“师父,这次乌楼山也来人了吧?金真人没来吗?”
“来了啊。”严姑姑没想到徒儿问这个,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和他师叔一起来的呢。”金真人的师父长阳真人已经接任乌楼山掌门数十年了,如无大事,掌门自然是不会轻易离开门派的,所以这次的事情由金真人和长益真人一同来的,已经是很给紫玉阁面子了。
“师父,你和金真人感情这么好。咱们掌门都能和人结为道侣了,你和金真人……难道就不能长相厮守吗?”
这样两地分居,只能偶尔见一面。就算严姑姑表现得再平静,秋秋也不相信她心里就真的无动衷。
严姑姑再没想到徒儿居然反过来操心起她的事来了,一时又是感慨,又是好笑:“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我不是胡说,我是说真的。师父,为什么你不能金真人在一起呢?是顾虑他的师门吗?还是咱们门派有人拦阻呢?可是连掌门都能与人结侣,那师父为什么不能?”
门里之前没有人这样做,还可以说是有门规所限。但现在掌门都要嫁做旁人家的人了。她们跟着学学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种事是只许掌门放火不许普通门人点灯?
“不是的。”严姑姑轻声说:“其实以前他就提过,可那时候我没答应。”
“为什么?”
严姑姑顿了一下。
为什么呢?
她一时间真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的,外头的人,对咱们门派有偏见……很多人既对我们这些人垂涎三尺,可是表面上又都表现得不屑一顾。和我在一起,对他只有害处。如果公开这段关系……”严姑姑即使没说公开关系的后果,秋秋也能想象到。
“后来,我的修为和他差距太大了。”严姑姑说:“他的天资出众,又有师长细心栽培,对他期望甚高,我只会成为他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