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峰主?”
拾儿落落大方的坐起来。还不忘把秋秋身上的薄被盖好。
秋秋昨天晚上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都疲倦到了极点,这会儿身边的动静根本没有把她弄醒。
她没有醒,一个原因是因为屋里另外两个人的功力都远高于她。
另一个原因则是,这两个人的气息都是她熟悉且放心的。不管是严姑姑还是拾儿,她潜意识里对他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提防戒备。
在这种情形之下,她能醒就怪了。
严姑姑第一个念头是,莫非有人冒充?半夜偷偷摸到徒儿床上的人可以以昨天宾客中的任何一个,可是绝不可能是九峰的峰主!
怎么都不可能!
“严真人,许久不见。”
拾儿落落大方。反客为主的招呼她。
不是假冒的!
这谈吐,这气宇,这种深不可测的修为。
严姑姑她觉得这辈子遇到的奇事统统加起来,都赶不上今天见闻的一半!
脑子完全不够用了,一团混沌。
拾儿和她打了招呼,她也本能的回了一句:“白峰主有礼。”
“秋秋还没醒。昨天她太劳神了,我们去外面说话。”
他先向外走,严姑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小徒儿,硬着头皮跟着走了出去。
“白峰主怎么会出现在……”严姑姑觉得舌头都要打结了,她真不知道怎么描述刚才她见到的那一幕。
无数疑问都快把她的脑袋给挤爆了。
还是那句话。今天发现登徒子是任何一个人,严姑姑都不会象现在一样震惊和混乱。
可是,怎么会是白峰主呢?怎么偏偏会是他呢?
这,这不可能的啊。
如果不是严姑姑亲眼所见,而是别人告诉她,严姑姑一定要斥那人一句异想天开,没准儿还要给对方加一句居心叵测的评价。
可眼下这是她亲眼所见的!眼前的白峰主不是人假冒的,可是严姑姑刚才看到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不管是从情还是从理上头去想,都解释不通啊。
从情字上说,白峰主是有道侣的人,他对曾经的爱人紧贞不渝,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变改。他的这份儿深情不知让多少人感慨敬仰。
从理字上来说,他是高高在上的九峰之主,而且是紫玉阁请来的观礼的头位贵客。紫玉阁最不缺什么?美女啊!他如果稍微表露一下有那方面的意思……不不,他甚至完全不用表露出任何意向,自有大把大把的人想爬到他床上自荐枕席。而且这些人里肯定不止紫玉阁的人,受邀来的宾客里另有盘算的也不少,比如前两天那几个长相装束谈吐都出奇相似的姑娘,那是在模仿谁,又是冲着谁才这么谋划,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宝贝徒儿的床上呢?
难道是有人陷害?
从屋里走到屋外这么短短的十几步的功夫,严姑姑迅速脑补出了七八个复杂曲折恶毒无耻的陷害计划。
但是……好象都有点儿说不通。
要陷害白峰主的人肯定是有的,一个立于顶端的强者,憎恨嫉妒他的人,大概和敬仰他的人数量一样多。说不定每天都有明枪暗箭对准了他。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想靠打败成名人物来成就自己的名气,也有人既垂涎九峰庞大的势力,也眼红白峰主无人能及的地位,利令智昏做出蠢事来都不稀奇。
可是不管怎么陷害,自家徒弟要美色没美色,要功夫没功夫。怎么能被人当做棋子利用呢?
不是严姑姑看不起自家徒儿,实在秋秋不是这块材料啊。
两人站定了脚步。
四周晨雾未散,微潮的雾气沾在脸上身上。
拾儿站住了,严姑姑随着也停下了脚步。
“严真人一向秋秋的爱护和照顾,我十分感激。”
拾儿端端正正的向严姑姑长揖为礼。严姑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可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让她也连忙还了一礼:“白峰主不必多礼。”
可她心中的疑问不减反增了。
这事儿太怪啦。
她的徒弟,她照顾爱护不是应该的吗?白峰主怎么反倒谢她?好象徒儿与他的关系更密切亲近一样。
这话若是从秋秋的亲生爹妈口中说出来,那才叫合适。严姑姑这一礼也受得心安理得。
可白峰主……
严姑姑不记得秋秋家和九峰有什么关系。要是有,秋秋当初也不会差点儿被当成炉鼎骗婚,然后被送到紫玉阁来。
秋秋头一次知道九峰,还是上次严姑姑带她出门的时候,因为宿云算计她,而九峰的人出手相救。在那之前,秋秋连九峰两个字都没听说过。
“不知道白峰主怎么会在秋秋的房里?”严姑姑实在是忍不住了,再不问个清楚她非憋闷死不可:“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