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麻将!”话音未落,仨老头和一个美男子又一阵风样的安坐回牌桌前,速度之快像被导演切了画面似的。
“这位胡兄也慢走不送!”王小军一拧身就要回屋。
“那个……请稍等……”胡泰来低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还有事?”
胡泰来红着脸道:“我这次走得匆忙,忘了带钱,兄弟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借我些路费,日后一定归还!”
“哦,没带钱啊,那没事,你出门往左是农行,往右是工行——卡你总带了吧?”
“没带……”
王小军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没带!你到底是踢场子来的还是打劫来的?”
胡泰来扭头便走:“如此告辞了。”
“脾气还挺大。”王小军嘀咕了一声,赶上几步叫住胡泰来,“你下一站准备去哪啊?”
“少林!”
王小军道:“别怪我不帮你,你看见我这大院子了吧?”他楼主胡泰来肩膀四下比划道,“一个月水费电费就得不少钱吧?我现在全部收入就靠屋里那仨老头和花美男了,我是有心无力呀。”
胡泰来点头:“明白,你心意我领了。”
王小军道:“咱也别说客套话了,路费我给你凑不出来,但规矩我都懂,我们铁掌帮虽然名存实亡了,但江湖救急不能不管,这样,你就先来我这住几天,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饿着你,你再找师兄弟们想想办法。”
胡泰来满脸通红道:“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诶,你会做饭吗?”
胡泰来摇头:“不会,饺子都煮不熟!”
王小军叹了口气:“那没事,咱压根就吃不起饺子——你先住下吧。”
胡泰来局促道:“最多三天,我肯定想出办法来。”
王小军摆摆手,就在这时铁门又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抓住门框气喘吁吁地喊:“谢……谢君君在这吗?出事了!”
长发美男愕然回头道:“怎么了?”这瘦子人们都认识,是临街早市卖菜的,每次过称他总用手捂住电子称的屏幕喊“看好了啊,秤高高的,多给你一两。”由此得了个绰号叫“多一两”。
多一两见了谢君君,仍旧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去看看吧,有人正砸你理发馆呢!”
“啊?”谢君君顾不上多说,撒腿就跑。
见有热闹看,王小军和屋里仨老头紧随着谢君君的步伐往大门口跑去,胡泰来见多一两汗流浃背的样子,不禁道:“这位大哥倒是很热心呀。”
多一两嘿嘿一笑道:“砸人店和偷人媳妇这种事是一样的,只有正主赶上才有好戏看嘛。”
胡泰来:“……”
谢君君的理发馆紧靠着王小军的铁掌帮,而且名字也不叫理发馆,而是叫“时代发艺造型室”,谢君君有三个正式学徒两个小帮工,说是学徒,也都各怀绝技,有的擅长剪有的擅长烫,手艺好价格也不浮夸,附近的人们弄头发这里是不二选择,生意向来兴隆,所以谢君君才能有闲情逸致每天和老头们玩牌。
这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街对面看热闹,理发馆里一片大乱,围着围巾的顾客们都被赶了出来,门口有两个长相凶残的彪形大汉正在用棒球棍把大门上的玻璃逐一捅碎,里面还有三个人在打砸,几个学徒和帮工想拦又不敢,若即若离地围在门口。
谢君君一出现学徒顿时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喊:“师傅!”
谢君君看了一眼门口的大汉,白净的脸不禁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问:“怎么回事?”
学徒们纷纷道:“不知道啊,一群人上来就打,根本不说话。”
额头上有道刀疤的大汉斜了谢君君一眼道:“你就是谢老板?”
谢君君硬着头皮道:“我就是。”
刀疤脸狞笑一声:“知道自己得罪谁了吗?”
谢君君愣了下神,刀疤脸扭脸对店里喝道:“谢老板记性不好,兄弟们给他长长记性!”
“得咧!”店里的三个大汉坏笑一声,各自掏出那种粗大的园艺剪来,把凡是能看见的不管电推子、电吹风还是染烫机的电线齐根铰断。
“嗡——”围观的人们见了这种特别手段,纷纷打抱不平起来,不过声音以刚好不传入刀疤脸的耳朵为界线。
李大爷悠然道:“这帮孙子的坏心眼,跟王小军锁眼里塞棉绳如出一辙呀。”
“您还能记我点好吗?”王小军浑身摸索。
“你找什么呢?”李大爷问。
“咱不得报警吗?刚那俩警察给我的名片我忘了揣哪兜了。”
……
“不要啊!”谢君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双手挥舞着像是要冲上去拼命,不过看看大汉们手里的棍子,脚下不自觉地慢了半拍,恰到好处地被徒弟们拦住,只有一头秀发在迎风飘摆,那样子我见犹怜,话说回来,对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确实比打砸抢更让人心里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