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自主的放柔了:「睡吧。」
「亲亲……」他拉住我的手,固执的说。
我无奈的笑笑,俯下身去。忽然颈间一紧,身体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床上。律超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亲亲……」
眼前一黑,他的唇落了下来。一瞬间,我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
唇上温存而濡湿的感觉异常明晰,渐渐的压力加重,他的舌尖溜进了我的嘴里。
律超。
即使是在很荒唐的梦里,他也从没有这样做过。又或是……他做过,但我看不清,到醒来时总是什么也不记得。律超或许曾经出现在我的梦中,只不过总是面目不清。也许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这一切,或许不过是另一场梦。
他的唇移开,在我的耳畔轻轻吹气,带着甜糯的笑意和暧昧的气息:「小剑……」
耳垂被一口咬住,我身体陡然间失去了力气,理智被这一下子突如其来的袭击震得粉碎。他的唇越来越向下,衣服被拉开,他的手滑进来……眼前一团的光和影,混乱的声音和画面,似乎有什么要裂开,要涌出……但是我什么也把握不住。
「千……」
我愣住,谁?是我的声音,但是,我在喊谁?
一切在瞬间发生,而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热辣辣的,耳朵似乎什么声响也没听到。莫名的开始嗡嗡响鸣。我从床上滚落到地下,虽然铺着地毯,仍然撞伤了膝盖,痛的直吸冷气。
「滚开!你这个——变态!」他手撑着床沿,脸背着光,身上带着紊乱而暴怒的气息:「滚!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我觉得恶心!」
脑子里轰轰响,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都超过我所能理解能预见的。
「滚出去!」他跳下来,用脚踢我,拉着我的领子把我向外拖:「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滚出去……滚……」
我完全分不出,他是认真的,或者还是出于酒意。
拖行的人和被拖行的人都跌跌撞撞,我的腿撞到了沙发上,激痛热辣辣的泛滥,胃里翻腾着,喉头不停的有酸液要涌上来。
他拖着我经过客厅,拉开大门,用力把我推了出来。
我反手拉住他:「律超!」可是喉头像是被堵住了,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他用力摔手,神情像是在甩掉什么致命病菌:「别碰我!你这变态,滚!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怔在那里,被他的话冲击到无法思考。
我……
摔门的动静像打雷一样响,震醒了我的理智。
「律超,开门!」
开什么玩笑,这会儿气温这么低,我的毛衣也掉了,就一件衬衣,光着脚站在门外面,凉意飕飕的从脚底向上窜,一瞬间全身的温度好像都从脚底被抽走了。
「律超!开门!」
门严严实实的关着,里面一丝动静也没有。
电梯门响了一下,叮的一声,我回过头看,保安上来了。
「你在这儿干么?」小保安和我打过几次照面,倒不会把我错当醉汉给抓下去。
「里头人喝醉了,把我关在外面。」
他有点疑惑:「可是刚才803的人打电话到保安处来说,让我把在他门外捣乱的人请走。」
我苦笑。律超喝醉酒的反应,真是与众不同,比清醒的人还显得清醒。
小保安倒是很同情我:「你没有带钥匙吧?我替你叫门?」
「算了。」我摇摇头。一定神,就加倍觉得冷。
「要不然。你跟我下去吧,走廊里没暖气,会冻坏人的。下来喝杯茶,要不给朋友打个电话,到谁那里挤一个晚上。」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就这么赤着脚跟着保安进了电梯。
电梯的顶板上镶着镜子,抬起头的时候,电梯里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很狼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怎么看也像是个喝醉酒闹事的不安分子。小保安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办到了住户的要求,把我从楼上「请」下来了。
他用纸杯给我倒了杯热水:「你要不要用电话?」
我点头谢过他,拿过电话来却有点茫然。
我能拨给谁呢?在这个城市里,我是如此的陌生和茫然。
小保安坐在一边翻本子,一边偷偷拿眼角看我。
我在心里叹口气,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不觉得太冷,而身上的碰伤擦伤却都叫嚣着在暖气中苏醒过来,眼角一跳一跳的疼,似乎那里的血管要爆裂一样。
电话通了,那边是小朋的声音:「喂——」
懒懒的带着睡意的长腔,我突然觉得手脚无力,似乎积累了许多委屈。可是天知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就因为律超说了两句醉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