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怡妃赏赐完,对两位新人祝祷完,便轮到几位长辈及哥哥了给康平和驸马见礼了。
给二人的认亲礼,沁瑶头几日便准备妥当了。
给康平的是一对玉麒麟,给冯伯玉本来准备的是一套前朝遗册,这套遗册当世所余不过两套,因知道冯伯玉素来喜爱墨宝,沁瑶特托付了裴敏帮着寻的。
谁知蔺效一见,只淡淡说康平闺房中也有这套藏本,让沁瑶另换了一套徽州的金镶玉文房四宝,后者虽也算得名贵,但比之那套前朝遗册却寻常多了,可蔺效既然如此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沁瑶便依言换了。
见礼时,冯伯玉低眉垂眸,目不斜视, 捧过沁瑶递给他的文房四宝,道过一声谢,便回了殿中。
蔺效始终在一旁淡淡看着冯伯玉,见他言行有度,不曾有任何逾矩之处,这才将视线移开。
认完亲,怡妃拉着康平回永寿殿说私己话,吴王犹豫了片刻,也跟在母亲和妹妹身后,向众人告了退。
进了内室,怡妃细问康平,早上的元帕她是见了的,可两人具体的相处情形她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只听嬷嬷回话说,昨夜送过水后,青庐里便再也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驸马是饮酒太多,还是太过斯文。
公主也甚是老实,一夜无话到了天亮。
康平懵懵懂懂,经不住阿娘的逼问,一五一十全都说了,怡妃越听越是火气,敢情昨夜二人的洞房便是这样过来的!这般例行公、粗暴仓促,毫无温存可言,何止是敷衍,简直就是对康平没有半点恩爱之情,也就康平这实心实意的傻孩子能被他唬弄住。
哼,她冷笑,难道皇家的驸马是如此好当,真当皇家威严只是个摆设?
康平见阿娘脸色不好,暗吃一惊,莫不是刚才说错了什么话?可她细细回想,又觉得冯伯玉实在未对她做错什么事,性子冷淡她是成亲前就知道了,近日跟她说话也比往日有耐性多了。至于周公之礼,虽然跟她想的很不一样,可,可好像画册上教的也就是那么回事。
她慌忙找补,“阿娘,早上用早膳的时候,冯伯玉他还给我夹了一块我爱吃的金栗糕呢,对我、对我极好。”
怡妃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戳了戳康平的额头,“你啊!叫阿娘说你什么好!他是你的夫君,别说只是给你夹块金栗糕,便是再比这好上十倍百倍都是应该的!阿娘和你父皇将你当作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里长大,生怕你受了半点委屈,难道就是让你到男人面前伏低做小的?你什么身份?能不能给阿娘争点气! ”
愈说愈气,怫然起身,扬声唤了宫人进来道:“来人,去传了驸马过来,说本宫有话问他!”
康平见阿娘来真格的,急得直跺脚,“阿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冯伯玉待我很好,您非要这样做,我和驸马回去还怎么过日子啊?”
“怕我找他麻烦?“怡妃瞪着康平,见女儿满脸惶急,重重叹口气,缓缓点头道,“阿娘若像你这般直来直往,早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你放心,阿娘问他,自有阿娘的法子,不会让你难做。可阿娘也得先告诉你一句,阿娘费尽心思护着你无忧无虑地长大,绝不是将你送出去给人随便糟践的,你只需记住,这世间除了你父皇以外,你谁的眼色也无需看,谁的委屈也不必受。你且让冯伯玉来,我瞧瞧他可还有药可救,若无药可救,莫要耽误你的大好年华,趁早和离,另觅驸马。”
康平气得大嚷,“您若找他麻烦,真逼得他跟我和离了,我以后再不嫁人,跟前朝的大公主那样出家做姑子去!’”你!“怡妃气得柳眉倒竖,瞪了女儿一会,干脆不再理会她,只对外头道,”来人呐,人都哪去了?“不一会,果然进来一人,却是长身玉立,一身贵气,根本不是宫人,而是吴王。
“阿娘。”吴王上前给怡妃行礼。
怡妃看到儿子,愈发怒意上涌,冷笑连连道:“你还来找阿娘做什么?看阿娘有没有被你活活气死?你劝你趁早拿根绳子来把我勒死,给我个痛快,免得慢刀子炖肉,隔段时日便来上一回。”
吴王和康平听了这话,都面色一变,吴王更是直挺挺跪下,膝行到怡妃跟前,赔罪道:“阿娘!儿子错了!儿子不该不听您的话,任性而为,可此事怎能怪婧儿?往日她从未断过避子汤,也就这回跟儿子去别院,漏喝了一回,这才不小心怀上了。昨晚您将落胎药送过去后,她二话不说便服下了,后半夜在床上疼了一宿,儿子在一旁看着,心跟刀割了似的疼,阿娘,这事说起来都是儿子的错,阿婧她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