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茬晓佳就满头包:季棠棠从峡谷回来的时候脸上就有伤,那应该不是岳峰打的。但是岳峰又当着大家伙的面承认了,这说明的确是他打的。但是不合理啊,难不成是季棠棠在峡谷的时候他追过去打的?
晓佳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明智地不去接这个茬,只是低头摆弄手机,摆弄了一会又抬头看羽眉:“飞机是后天的,明天无论如何都该走了。”
羽眉愣了一下,眼神很快黯淡下去:“知道了。”
看她这副模样,晓佳也有点难受,伸手出去拍拍她手背:“别想了啊,反正今晚之后,也没机会再见了。”
羽眉的眼圈渐渐红了:“我挺舍不得的,晓佳。”
“有一句话问了别生气啊,”晓佳瞥了眼远处的岳峰,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和岳峰,到底到什么程度了啊?”
羽眉答非所问:“我想跟他好好聊聊。”
“聊什么聊啊,”晓佳头疼,“人家正牌女朋友在这呢,你怎么聊啊。”
羽眉垂下眼帘:“反正以后都见不着了,想和他聊聊,总是不过分的。”
晓佳□一声,脑门儿直磕在桌面上,再抬头时,一脸的鄙夷:“如果棠棠也在楼下,我肯定不跟你坐一起,丢不起这人。”
“棠棠这人也真心奇怪,”晓佳的话提醒了羽眉,“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游客。她到尕奈之后也不说去别处玩玩,见天往峡谷里跑,峡谷里有金子是怎么的?”
“人家就这性格呗,”晓佳对季棠棠的印象倒是挺好的,“你上次不是也说了嘛,没准她是失恋了,行为比较反常。”
羽眉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好奇:“这么反常,肯定是被人家给甩了,哎,你说什么样的人会把棠棠给甩了啊?”
晓佳想了想,慢吞吞地回答:“有眼无珠的吧,我觉得棠棠挺好的,人也长的好看,我要是男的,我才不会甩了她。”
羽眉听的酸溜溜的:“好什么呀,女的不能只看表面,内涵更重要,没准她性格糟糕呢,所以才被甩了,还有啊,岳峰好端端的干嘛打她啊,肯定是她自己有问题。”
晓佳没说话,定定瞪了羽眉足有五秒钟,羽眉让她看的心里发毛:“又怎么了啊?”
“我怎么听着这话醋劲十足呢?”晓佳没好气,“你家开醋厂的啊?怎么到处泼醋?你说你针对苗苗也就算了,你跟棠棠较什么劲啊?你嫉妒她被岳峰打啊?那你也让岳峰揍你一顿啊。”
……
临近夜半十二点,苗苗先喊困,加上天气冷,惯常熬夜的一干人也陆续起了散场子的意思,光头和鸡毛先把门板窗板什么的上好,毛哥懒得挨桌收拾烤串钎子,勒令大家发扬学校里的食堂作风,自觉自愿排队把钎子统一送交吧台,羽眉和晓佳觉得分外新鲜,嘻嘻哈哈闹着要插队,鸡毛和光头也有点来劲,逗着引着就是不肯让她们加塞,一时间说说笑笑热闹的很,苗苗挽着岳峰的手臂在边上看的乐呵,不时掩着嘴笑。
正闹到酣处时,季棠棠从楼上下来了。
她一下来,楼下顿时就安静了。
她明显重新收拾过,整个人比先前精神很多,衣服理的熨帖,换了一条军裤,裤脚处收口塞在高帮的登山鞋里,鞋带顺着鞋面上的铆钉扣绑的紧紧,这架势,不像是夜半要休息,倒像是随时等待号角出发。
每个人都在看她,她却谁都没有看,像是楼下的热闹跟她全无关系,她绕过众人直接走到吧台面前,放了一张红色百元大钞在桌上,声音不算大:“青稞酒,十瓶。”
毛哥愣了半天,开口时,说话都打磕巴:“十瓶?”
“嗯。”
“你喝?”
“我喝。”
“现在喝?”
“现在喝。”
简短的对答过后,毛哥的嘴巴空张着,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鸡毛凑上前来:“棠棠,楼下散场了已经。”
“我知道啊。”季棠棠笑笑,“我就等着这时候呢,一个人喝酒,清静。”
光头斜了她一眼:“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
季棠棠答的平静:“失恋了,就想一个人清静。”
她都这么说了,光头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年轻的男男女女,失恋了就好比天塌下来——季棠棠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很节制了,比她闹的更荒唐更过分的多了去了——她只是不想让人打搅,他们总得知趣不是?
羽眉得意地朝晓佳递了个眼神,那意思是:我就说吧,果然是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