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慢慢的,岳峰他们也就习惯了社交圈中始终有这一号人物所在的位置,神棍经常出入人迹罕至区域,十天半月回正常人居住点调节个一天半天,除了扣扣号,他没有任何其它现代联系方式,而扣扣号的申请初衷还不是为了跟朋友保持联系——是为了打连连看方便结对。
岳峰有一次跟毛哥聊起神棍:“你说这人不结婚,也没什么朋友,老钻在穷乡僻壤,耗子都遇不到一个,他真就一点都不闷吗?”
毛哥当时正在泡茶,他举起茶杯晃了晃,试图用尕奈达不到沸点的开水晃开茶叶丝,然后杯子一放,盯着旅馆外头路过的大群牦牛,说了句:“他寂寞。”
岳峰当场就笑喷了,毛哥也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岳峰就不笑了,过一会坐正了,说了句:“还真是的。”
岳峰他们跟神棍的生活,是基本没交集的,所以有事没事,都不会想起去找这个人,想找还得等他上扣扣,但是神棍不一样,他把岳峰他们的电话号码都记在小本子上,每次要去哪探险,都会打公用电话挨个通知:“我要去哪哪哪啦!”
岳峰每次接到这种电话,都要骂他一顿:“爱去去,关老子屁事!”
神棍一点也不介意,十天半月之后又来一通报平安的电话:“小峰峰,你老哥哥平安出来啦。”
每次都被吼,每次都依然故我,后来跟毛哥他们一合,才知道他们也接过这样的电话,毛哥说:“谁不希望被惦记着,谁不希望有个家,到哪都能跟家里报备一下?神棍一个人,他那是把咱当亲人了吧,哪天他真的再也没出来,也算是给咱们道过别了。”
毛哥这么说了之后,岳峰再接这样的电话,就很少去吼他了,偶尔还会叮嘱两句,比如小心、注意之类的,每次这种关心传达出来,神棍都感动的眼泪汪汪:“小峰峰,老哥哥会想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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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岳峰因为季棠棠的问题空前绝后地“想念”神棍的时候,神棍绝后空前的没有去想念自己为数不多的这几个朋友,事实上,他胆儿也快给吓废了。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的晚上说起。
那天晚上,神棍夜半酣睡突醒,正煞有介事掐指推算,忽然在山洞的石壁上瞥到赤红眼珠一对,吓的嗷一声跳起来,就手摸了个馒头砸过去,砸没砸到不知道,但是那对眼珠子下一刻居然就到眼前了,在他右脸边嗖的一下,密密的毛从皮肤上拂过,神棍半边脸僵了三个小时不止,就这擦脸而过的一两秒,神棍初步判断这是一种虫,赤红色的是眼珠子,身上长毛,长度应该等于人的半拉胳膊。
但是怪异之处在于,这虫应该是没长翅膀的,它怎么就能在瞬间从高处的石壁嗖的到他眼面前了呢,那简直跟炮膛里出弹的速度一样快啊。
神棍觉得,他可能发现了一种不为大众所知的动物,没准还是史前的,这个想法让他又是担心又是欢喜,担心的是未知生物可能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比如有毒液、毒刺什么的,他大业未竟,不想作为科学先驱就这样献身了;欢喜的是万一他是第一发现者,这虫是不是就得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是不是该把自己的国籍也给冠上去,比如中华神虫?
神棍原本的计划是第二天一早继续往前翻山,搜寻自己一见钟情的奇女子的埋骨之处,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感情固然重要,但是在生物学上为人民作出贡献也是非常拉风的啊,万一这个虫子的身上就有攻克癌症、攻克艾滋、攻克埃博拉病毒的密码呢?
于是神棍改计划了,他决定原地停留一天,继续搜寻。
第二天,神棍兴冲冲地开始了他的搜寻工作,算起来,他进山已经十几天了,只有前三四天遇到过人,按理说,早该到了那个老太爷说的藏棺的地方了,看来建国后那几次大的地质灾害对当地的山形山势影响很大,神棍其实已经有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了,既然栽花不开,这虫子的出现,也算是插柳一株吧。
这一天他爬上爬下,拿着树枝手杖戳戳打打,虫子没找到,意外的,让他在一堆枯枝烂叶下,发现一具只剩了半截的尸体。
尸体上衣服还在,应该是当地人,天气冷的缘故,皮肉没有腐烂,而是干巴巴绷在骨头上,另外半截哪去了神棍也说不清楚,这可能是偏远地带的凶杀,也可能是翻山失足毙命,身体被狼啊狗啊什么的给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