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你先前提起的大理二王爷段炎问,是我的父亲。"
"我从未听说段炎问除独生子外有其它子嗣,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事情要从十九年前,段家生了一个男婴开始说起。"无双顿了顿,似乎不愿诉说自己的身世,但又希望向云朗解释自己的苦衷,在这种心情下,他轻声道:"当时段家生了第二个儿子,正在一片欢腾之际,前大理王也就是我的祖父命相士占卜,相士卜出此男婴将会为段氏一家带来亡国、灭族的命运,在宁可信其有的情况下,男婴对外宣布夭折,段家让男婴从母姓,并以女子的身分抚养长大。"
从开始诉说身世,无双的表情就变了,从原本忧伤的神情慢慢转为淡然,像是要把自己隔离在这个故事之外,装作不在乎。
"段家没有将男婴当场处死,而以另外一种方式让他苟活在人间。"无双挑起一抹冷笑:"我想,段家已经比历代君王仁慈许多。"
那个男婴自然就是无双了!
云朗问:"所以你从小就是以女子身分长大?"
"嗯。"
"不是存心骗我?"
"不,我绝对不是要骗你。"一听到云朗的质问,无双又激动起来:"真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把前因后果串连,云朗很轻易把这些零碎的资料拼凑起来。
他本来就是段炎问的儿子,现在跟随在他身边当参谋,以"大理第一才女"之名掩饰其真实身分,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你今年才十九?"像想起了什幺,云朗问道。
"刚满不久。"
这样说来,当年他们初遇之时,无双不过十五岁,将一个纤细少年看作女子,云朗自责自己的眼拙。
"对不起,我不应该怪你,是我自己从一开始就误会了。"
"是我让误会延续下去的,是我的错。"
"以后还是好友?"
"嗯!"
两人四目相交,云朗发现无双的手移过来,盖在他手上,温暖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阵异样。
这种尴尬的气氛该怎幺消除?
云朗回想起前一晚,他对无双的告白,脸上不禁躁热。
双儿,我喜欢你。这句话他在心里覆述一遍,即使知道无双是男子,这句话依然没有怪异的感觉。
从今以后,这只会是一般好友的喜欢。
云朗暗暗决定,礼貌地微笑着,他抽回他的手。
"双儿,你休息吧!我先出去。"
"云朗!"
无双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什幺事?"
云朗从上俯视床上的无双,他的眼中有依恋、有不舍、有不愿放手的执着,都是云朗不想看到的情感。
迟疑了一下,无双轻声说:"我也喜欢你。"
"嗯......"这是无法回答的问题,云朗无言以对。
"我从四年前......"
无双悄声的告白,被一个粗鲁的一局喊打断,云朗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感激楚苑泱的鲁莽冲动,他正在外面大嚷着:"云朗,你在不在里面?在的话就给我滚出来,有人拦着我不放!"
"别吵,我家公子在静养中。"朱华冷漠地喝阻他。
"你是什幺人,竟然敢拦阻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自然是广西路安抚使手下的副将楚苑泱,武功跟毛躁同时闻名四邻。"朱华冷哼一声。
"快把蔚大人交出来!知道我武功一局强就闪到旁边去,我懒得跟你动手。"
"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何须你一个下人指使?"
"我可不是下人!"
听到他们的争吵,云朗扳开无双的手:
"我出去看看。"
不等无双回答,更无视他失望的表情,云朗大步走了出去。
朱华跟楚苑泱就站在门口对立着,一个激动愤怒,一个冷淡不满,相同点在于手都放在剑上,只等对方一出手就回击。
"苑泱,你怎幺来了?"
看到云朗出来,楚苑泱大喜过望。
"你离开一个多星期,我担心得要命,听说交趾、大理的士兵统统跑到这个小镇来闹事,我想一定出事了,所以带着一些人过来救你。"
"多少人?"
"一万。"
这个数字让云朗着实吃惊了一下,往窗外看去,远处营火点点,果然有不少兵马在这个城镇就地休息。
"直接打回邑州收复失土也绰绰有余。"朱华讽刺。
"苑泱,你为了我一个人就动员这许多兵马,不是劳民伤财还骚扰民间安宁吗?"云朗知道下次发生事情,楚苑泱的处理方式大概也是如此,可还是忍不住说他几句。
"云朗,你的安危要紧。"
看在楚苑泱是一片好意,云朗也不好再教训他,只拱手对朱华说:"很抱歉,我这位副官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