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夜半十二点的敲钟声,真好,分秒不差,拿捏的刚好,没耽误。
第二天,曹严华醒的最早,昨晚上的生日宴振奋了士气,周身鼓荡着马上投入工作的豪情——他刷的从c黄上跳下来,还把挤一张c黄的一万三的被子也掀了:“三三兄,快起来,扫墓去了!”
在一万三咆哮之前,他一溜烟窜到客厅,刷拉一声拉开了窗帘。
傻眼了,阴天。
身后沙发上,罗韧伸手遮住眼睛,打着呵欠坐起身,说:“今天天不大好,大概是要下雨。”
……
还真叫罗韧给说中了,天色一直不好,像老天挂了脸,他们自己也紧张,和时间赛跑,下意识的分的更开——虽然还在同一座山,但几乎是一个人排查一片区域,山里信号不好,对讲机就派上了用场,一人腰里别一个,倒是颇为拉风。
中午过后,墨云翻上山头,黑压压的,几乎压上林梢,虽说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是跟晚上差不多了,几个人刚翻完半面山,准备从另一面排查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半天上忽然划过豁亮的一道闪电。
罗韧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雨衣都穿上,下了这座山就回,这场雨不小。”
何消他说,岂止是不小,简直是顷刻间倒了下来,噼里啪啦,雨滴子小石块一样往人头上砸,对讲机里一片鬼哭狼嚎,曹严华抱着头就往山下跑,风大雨大,眼前的水糊成一片,听到罗韧在说:“往大的树下躲,这是急雨,下不长,别往下跑,会摔!”
曹严华心里一急,一个步子没收住,脚下一滑,整个人滚了下去,其它人的四部对讲机,几乎同时传来他骨碌碌滚的声音:“啊呀啊呀呀呀……”
木代和炎红砂大叫。
木代叫:“抱头,腿护胸……”
炎红砂叫:“抓住,抓住!有什么抓什么……”
一声闷响,好想是摔在哪了,但听声音,不很重。
随之而来的,是以秒计的静默,奇怪,他那里的雨声都似乎小了不少。
一万三试探性地叫:“胖胖?”
罗韧沉声:“可能是摔晕了,也可能没回神。曹严华,讲话!”
曹严华的尖叫声蓦地传来:“狗!狗啊!”
第211章
这属于山间常见的地形,算是山fèng,口小肚子大,像个瓮,不深,只两米不到,手脚并用,就能爬上去。
fèng口大概是地植苔藓长的太密了,基本已经遮住,徒步的话,危险级算“轻中”——你以为脚踏实地,结果脚下一空,就下去了。
不过倒是个避雨的好地方,因为下的大的急雨,短时间内难渗,fèng口地植又密,雨流基本上算是在面上“滚过”的,罗韧招呼木代,雨衣拉开了拿树枝cha在fèng口的泥土里,搭了个简陋的雨篷。
那一头,一万三奚落曹严华:“叫的那叫一个瘆人啊,多大点出息啊曹胖胖,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炎红砂忍住笑,帮着曹严华拍打身上的湿泥。
曹严华翻白眼:“我那不是猝不及防吗,本来一路滚,摔下来就有点懵,一睁眼,狗脸就在我跟前,下头又黑,看不大清,眼瞅着就跟要扑过来似的,叫一下怎么了?”
罗韧打着手电,走向角落处,在一尊半露出地面的狗石雕面前蹲下来。
难怪曹严华会怕,这狗半斜着埋在角落的泥里,一副要扑上来的架势,或许是年代久了,狗头狗身上都顶着长的密密麻麻的苔藓地枝,乍一看,样子极其诡异,更别提苔藓间还总有虫子钻进钻出,冷不丁拱得狗身上某处一动,昏暗间,看起来真像是活的。
曹严华他们都围拢过来,几道手电光把那狗打的周身泛着惨白。
“小罗哥?”
罗韧说:“挖出来,这个石雕像有点文章。”
这里是墓葬的山,不可能凭空来个狗的雕像——要说是镇墓,丧葬文化里多的是神兽。
他忽然想到什么:“你们先挖,我上去看一下。”
他站起身,掀开雨篷一角,一个撑手踏步,敏捷而又迅速地跃上地面。
挖起来不难,因着上一次修坟的关系,后来进山时,背包里带了柄折叠的小军铲,曹严华刚挖了几铲子,石雕就松动了,原来雕像下头是连着底座的,他和一万三两个人合力,把石雕像挪了个地方。
刚搬定,罗韧就下来了,只这么会功夫,已经淋了个透,说:“有一个陶尚贤和陶卫氏的合葬墓,就在这不远,很可能那个‘陶卫氏’,就是水影里的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