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之道:“姑娘何出此言,王府门禁森严自是不错,但还不很放在我等眼里。姑娘不急,待我明早进城打听仔细了,一定替你请出那位小姑娘来。今日但请姑娘放心安睡,明日何某自有计较。”
果然第二天天方开亮,何笑之便已悄悄起来,吃过昨夜传回来的点心,一个人掩上门出去了。
待得他脚步声远去,里面女子唤道:“阿弟,你跟上看看去,他吃了我们的十香迷魂散,又被我昨晚用魅惑魔音乱了心志,一定是勇往直前得很,但就怕他伤了那个小姑娘。你看仔细了,他平安把人拿回来便罢,如果他对安有什么危险举动,你一叉杀了他,然后恭恭敬敬向安行个礼自己回来,千万别强拉她回来,我们还要好言好语求靠着她呢。”话音甫落,那阿弟铁叉一晃就飞纵跟了出去。
却说何笑之一腔热血地混入城去,白天细细踏看了王府周围地形,傍晚趁着王府人等吃饭的吃饭,换岗的换岗之际,悄悄跃入后园,捉个仆人问了安的去处,这才点了那人昏睡穴,剥了他的衣服换了,把人塞进山子石里掩好,又等得一会儿,待天色擦黑,这才依那仆人所说找去。
七绕八拐,总算见到一垣粉墙隔得个遗世独立的小院,里面灯火辉煌,院外门岗森严。何笑之正想着该从哪里进门时,只听远处有一女童声音传来,不久只见一个小女孩绻着双腿离地,拿双小手吊挂在一个高大喇嘛右臂弯上缓缓行来,一路埋怨不断:“师傅你越来越独断了,早知就不拜你做师傅,我都几天没好好合眼,刚刚在阿姨那里睡得好好的,你又来叫起我,你不知道阿姨的手香香的软软的,摸着我的脖子有多舒服,我一辈子都没这么好睡过,偏你来打断我,好啦,我现在全身酸软没力气走路,你得负责。”
何笑之认不出喇嘛是谁,但看他走路的架势,一定是个内外俱臻的高手,何笑之自问不如。那小女孩不知是谁,但能在这等高手面前如此放肆的,恐怕该是王府的什么格格。
殊不知这两人正是安师徒俩。大喇嘛这几天又喜又忧,喜的是小徒弟接受能力极强,什么东西她都一遍过掉,便能做得极好,忧的是小徒弟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刨根问底,常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说,更别说该如何回答,觉得在徒弟面前没面子得很。如今她见问不出什么效果来,就时时念着去杀个人剖开来瞧瞧,到底这穴道什么的在人体中是如何分布的,幸好前次提时刚巧被多尔衮听到,大笑着答应她什么时候杀犯人时给她留几个用,否则大喇嘛都怀疑这小东西哪天会想出什么招儿来迫他去杀个人来给她用用。不过大喇嘛还是喜欢她得紧,小东西精灵古怪,给他带来不知道多少乐趣,而且提出的有些问题往往一语中的,连大喇嘛自己都觉得受益不少。
此时见她一头地埋怨,便笑道:“小东西,胆子越来越大,连王爷叫你都敢推三阻四了,你就不怕王爷迁怒劳亲他们吗?”
安继续挂在师傅手臂上不肯自己走路:“师傅,你不知道,我昨晚又想了一宿,总觉得练了功后发出来的气古怪得很,我叫双胞胎姐妹拿着片细纸头发丝绸在我的气团里晃,果然,出来的现象与我的猜测一分不差,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那一定是能量场了。但我总是搞不懂它的产生传送机理,穴道之说又太不切实际,很想。。。。。。。”
“好了,小姑娘总提杀人剖尸的,夜里会把人吓死,以后难保人家也叫你万人屠。”
安想起大喇嘛不久前告诉她的掌故,不禁大笑:“哈哈,我以后有时间一定要见见这个花阿姨,向她影证一些事情。”边说边就着师傅的手臂打秋千。
大喇嘛却一时收住脚步,冷冷的对着何笑之藏身之处道:“这位朋友哪里来哪里去吧。”
何笑之听得他们说到万人屠,又听小姑娘叫是花阿姨,心里便有点怀疑那就是安,现下被喇嘛一喝,知道行藏已露,照以前的谨慎劲儿,他早该趁机收蓬,乖乖离开。但此时他心中全是那女子无望的叹息声,平地多出若干个大胆来,竟闪出藏身之地,点足一跃,向安飞奔而去,只想抓过安回去讨那女子欢喜。
大喇嘛也没挪身,等何笑之飞身近前,挥出空着的左臂一掌击向他往安探去的右掌上,何笑之识的厉害,收手不及,只得倒地一滚,非常狼狈地避过这一掌。安忙伸腿跳将下来,躲到师傅身后,但又忍不住探头出来看热闹,待倒地之人一个鱼跃跳起,她惊叫道:“师傅,是何笑之。”她心想,莫非这人已经知道是她捉了黄大块,来报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