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那天黯然离开了杨家,与太子一道赴京城而去,阿九强忍心中的悲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没过两天,就与红绡一同去了岳阳府,她要尽快把自己的商业制造王国建立起来,她深知,自己现在还是太过弱小了,没有能力反抗这个时代的权力阶级,只有实力增强,才能让别人忌惮,生畏,从而再也不能操纵她的命运,我命由我主,阿九默默发誓道。
红绡见她这么快就从三少爷的死中摆脱出来,心中自是高兴,也一心一意与阿九办起织布厂来。
几个月后,从京城传来消息,永宁被削去了公主之位,扁为庶民,而大皇子在福建的势力也一举被平国公给消灭了,太子远逃海外,这一切,都是在皇上重病之中发生的事情,没有了大皇子这个劲敌,太子前面再无绊脚石,朝政也逐渐又回取了太子手中,回到朝中的太子,除了收拢权力以外,更着手在朝中大换血,公永犯事,驸马林思捷却没有受到连累,反而官升一级,成为上书房行走,太子常在上书房中与他议论朝中大事,他如今倒成了太子身边近臣。
许明鸾终于在边关将辽人大败,赶出山海关,除了夺回已失国土外,竟然还占领了大辽最重要的一个边关要塞,大屿关,扼住了大辽通往大周的喉咙,大辽与南方的通商都被截断,土地贫瘠的大辽,很多生活必需品都依靠南方进口,这下,断了物资通道,经济顿时陷入困境,再加上战争消耗甚大,大辽朝庭有意结束战争,与大周讲和,因为是战败国,割地赔款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许明鸾成了民族英雄,国家顶梁柱,太子越发的倚重他了。
听到这些消息时,阿九终于明白一些事情来,大皇子在上一回的湘西私兵事件后,本应该被打落马下来的,但皇上病好转后,为了玩平衡之术,故意又把大皇子放在了一个敏感地位置上,让太子难以安心,太子一心想要除去大皇子,却又苦于没有借口,这一次的遇刺事件不是正好给太子制造了机会了么?这个局,布得既深又狠,连永宁的嫉妒和心狠手辣都算计进去了,一击之下,大皇子再也无法翻身,就连太后娘娘这一次也不肯站在大少爷这一边了。
只是,牺牲了一个不太重要的人物,而这个后续,肯定还远远没完。
阿九没有管过这些国家大事,她的织布作坊开得很顺利,虽然产能还不是很大,但岳阳周边地区的细棉布市场几乎已经被她垄断了,要知道,由织布机织出来的布,纱线均匀,纹路细密,更重要的是,费时少,价格比人织的便宜三分之二,所以,很多绣坊,布铺都只用阿九的织布厂的布匹。
岳阳周围一带的妇女们,连自家穿的布衣都不愿意织了,宁愿做些别的活,赚了钱来再买织布厂的布穿,阿九还在改造纺纱机,一旦连纺织也解决了的话,以后,制约织布机的源头就都解决了。
阿九在岳阳府买了个大宅子,这一天,她正与红绢商议着要见一位湖北客户地事,红绡道:“让沈默去吧,我瞧这两个月来,他倒是学了些经商的门道儿,也不像先前那般刻板木呐了,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
“行,我瞧他也不错,你再调教些日子,保不齐,他就是把经商的好手了。”阿九道。
红绡脸一红道:“姑娘说什么话来,什么调教……不调教的,好像我好泼辣似的。”
阿九笑道:“好,我说错了,是我调教他好吧,不过,我瞧着,怎么沈将军倒是更听红绡姐姐你的话一些呢?”
红绡听了就跺脚道;“那还不是姑娘你成天泡在屋里头涂涂画画的,很少出门,外头的事都是我去联系的么?我自然跟他就熟捻了。”
“熟捻了啊,很好啊。”阿九就笑得狡黠,两个正闲聊时,外头新习来的小丫头红杏来报:“姑娘,有位年轻将军来了,说是要见您呢。”
阿九就推了一把红绡道:“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将军来了呢,你快去见他吧。”
红绡脸一红,正要抬脚出去,红杏扑哧一笑道:“今儿来的可不是沈将军,是杨将军呢?”
阿九听得心头一震,愕然问:“哪个杨将军?”
“姐,当然是我,是我这个杨将军。”门外一人应声说道。
阿九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英姿俊朗,高大俊猛的年轻将官,看官服,竟然不在沈默之下,阿九的眼睛立即潮湿,颤声道:“小十……”
“姐。”阿十稳稳重重地走过来,给阿九行了一个军礼。
阿九细细巡视着阿十的眉眼,她与阿九原就长得像,只是此时的阿九硬朗俊俏,白面含威,很有点俏罗成的模样,让阿九眼前一亮,这还是当年在杨家屯时,天天都只会牵着自己的衣袖流鼻涕地那个小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