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怕,到时殿下真的禀公时,又有人要从中作梗啊,殿下,您可是一国储君,君无戏言啊。”许明鸾冷冷看永宁一眼道。
“殿下,民女若敢虚言枉听,愿受国法。”阿九不想再看永宁公主那张得意而怨毒的嘴脸,上前一步道。
“好,本宫也答应你,若你真能办好此差,本宫就请示皇上,封你个四品诰命,位同县主如何?”太子一拍桌子道。
“谢太子殿下。”阿九心头一喜,四品县主,以后自己也就有了封诰在身,永宁再想欺负自己,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来了。
“小九啊,说大话可是以砍头的,不若你现在求求太子哥哥,就说你是一糊涂,疯颠了,让太子哥哥饶你一命吧,四品县主,也不是谁都有命得的。”永宁故作关心地说道。
“大话可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我杨玖打小在家里放了七年的牛,与牛的感情最深了,怎么舍得吹破它的皮呢。”阿九也笑盈盈回道。
太子正端了一口茶喝,噗地一声,就喷了离得近的大老爷一头一脸,他不由大窘,轻咳了两声别过脸去。
大老爷忙用帕子试着脸,讨好道:“可是茶水太烫了?微臣该死,来人,给殿下换杯温茶。”
太子殿下就深深看了大老爷一眼,此人果然深谙为臣之道,自己行为失体,他轻轻一句话就能揭过,还把过错揽了过去,怪不得短短七年之内,就能由五品知洲做到一方大员……
“我说九妹妹,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有什么法子,别让人家的心都跟着吊着,也让别人好死了那份心思啊。”许明鸾一语双关地在永宁和大少爷身上溜了一圈道。
“其实很简单,大周国力强盛,百姓富裕,莫说十万件棉衣,就是二十万,三十万件棉衣也是有的,只是看用什么法子筹集罢了。”阿九就瞪了许明鸾一眼,正色地对太子道。
太子皱了皱眉道:“本宫自然知道,民间岂只有十万件棉衣,只是朝庭总不能强抢百姓过冬的衣服吧。”
“自然不是强抢,殿下,百姓人家的棉衣,基本都由家中女子做成,自给自足,若是全大周的女子都发动起来为前方将士制作棉衣,不出半月,十万件就筹足了。”阿九又笑道。
大老爷听得一甩袖道:“痴人说梦,升斗小民都只顾着自家生活,哪里会全都为朝庭着想,发动所有的女子为朝庭做事,你真是说笑话。”
太子也点了头道:“这个法子很不现实,不可操作。”
“当然可以操作,殿下大可以用棉衣抵赋税,今冬交了棉衣的,折价抵明年的赋,百姓家中的旧棉衣,只要能穿,就征集上来,没有旧的就拿亲的来,反正照价折就行了,旧的也能抵明年的税,百姓肯定愿意,只怕您这令行一下,所有湖南的百姓都会发动起来制作棉衣了,如此又惠民利民,为何不可?”
太子听得一愣,赋税制度是即定的国策,岂能随便更改,就算他肯,皇上也不会同意吧,而且,满朝大臣定然又要闹将起来,他不由深深地看着阿九,这女子的想法好奇特大胆,若是解燃眉,这倒是最有效,最快速,又最安全的法子,既解决了前方的困忧,又能不引起百姓反抗,政局也不会受影响,只是自己要费些周章,与那些食古不化的士大夫人周旋一番了。
不过,毕竟是税制上的变动,若波及太多地区,必定引起麻烦,太子皱了皱眉又道:“此计虽然有用,只怕不妥,赋税乃是国策,轻易变更,只怕会引起朝中大臣反对……”
故意说到此处顿住,俊眸定定地看着阿九,你既然敢提出这个法子来,自然还要相应后续,本宫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圆得周全。
“不过是权宜,只在一两个省市里实行,波及不大的话,应该是不会影响政局的,毕竟如今大敌压境,若连边关无守,国家危困,还谈什么赋税,相信朝中大臣也不至于如此食古不化,不识大体吧。”阿九摇了摇头又道:“民女还有一法,大周律,凡有功名者,可以免去一部份赋税,而普通老百姓家中又能余出几件棉衣出来,富户和官宦贵族不用交税,而他们家里多余的棉衣才是大头,殿下完全可以发下一道谕令,家有三百亩良田的,上交棉衣三件,四百亩四件,全大良田岂止十万倾?何况三百亩田只征三件棉衣,对于富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定当把仆人,旧衣,拿出来充数,前方战士只要有棉衣能御寒就成,旧一点也不成问题的。”
太子听得抚掌大笑:“好,此法比以衣代赋更好实行,林大人,你赶紧下令,先在两湖两江征衣,尤其肯多捐棉衣的官员,要记录在册,国难当头,就看各位臣子们如何为国尽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