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妈妈曾教过阿九一句很朴实的话,钱这种东西,父母有,不如自己有,老公有,还要隔只手,女人家,经济独立了,才不会受制于人。
阿九说干就干,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努力回忆起前世时,自家的那台老式缝纫起来,当年妈妈一个人带着阿九过,父亲在部队里,家里情况不好时,阿九的妈妈就会扯了布回来自己给阿九做衣服,那台老机子常出故障,妈妈懒得求人,有时就拆了自己修,阿九就在一旁打下手,看得多了,很多东西就记住了,只是时隔太多年,要全都想起来,还真不太容易。
二少爷林思聪的婚事定在八月初十,离中秋也就那么几天,大太太开始忙碌了起来。
湘西的匪患还没有彻底根除,许明鸾一日没有回来,大老爷的心就一日不得安宁,所以,也没有什么心思管府里头的锁事,成日介在衙门里和书房里跑,师爷幕僚都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皇上对大老爷这位新任命的封疆大吏倒也蛮重视,大老爷搬进总督府时,派人千里迢迢送来一对玉器庆祝,在湘官员羡慕大老爷深得皇上圣宠,可大老爷自己却就有苦说不出,那对玉器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羊非羊,乃四不像也。
于大老爷搬进总督府时送这种东西来,明着是以示恩宠,实则是讽刺大老爷这个官位来得不太正,是猴子穿人衣,猪鼻子插葱,装象,更是对大老爷倒向太子的警告。
所以,新任的两湖总督大人做得是战战兢兢的,如当年初来长沙府一样,感觉头顶如悬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以刺下来,要了他的老命。
这样的一对讽刺和鄙视意味极重的物件,大老爷还必须恭恭敬敬的焚香供着,还要磕头下拜,谢主隆恩。
大老爷空间的想念许明鸾起来,巴不得这个准女婿能一夜间扫平一切障碍,插上刺膀飞回京,把大皇子一剑刺死的好。
阿九的缝纫机头总算画好,并找好工匠制作粗坯之时,大老爷日盼夜盼,两眼都快望穿的许明鸾和林思敏终于凯旋而归了,活捉了湘西匪患头子,而那人,正是大皇子的近人,只要把他押送回京,大皇子的伪孝就不攻自破。
那天阿九还正在掏鼓着缝纫机图,四姑娘跟前的小喜就跑来报道:“姑娘,阿十少爷回来了。”
阿九扔了手中的图就往外走,眼眶一阵发热,快一年了,去年前去的,如今进了八月,就算阿九再回瞒,也瞒不过桂花嫂,这大半年里,桂花嫂没少埋怨她,也没少掉眼泪,阿九自己也是一直悬着心,毕竟阿十太小了,那么点打就上了战场,若是有个大意不小心的,真如何了怎么办?
冬梅就在后头喊:“姑娘,披件衣再走吧。”抱在披风在后头追。
阿九跑到二门时,就碰到了四姑娘,阿九就打趣她:“四姐姐嘴里说不想嫁表哥,一听到表哥的消息,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四姑娘原本正两眼湛亮地往前走,一听阿九这话,当时就黑了脸,瞪了阿九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阿九以为她害羞呢,忙过去拉她:“好四姐,我说错了还不行么?我是去看小十呢,四姐当然不是掂记表哥啦,是掂记三哥和小十对不对?”
“小九,你说小十会不会又长高了?你说他有没有受过伤啊,表哥那么粗豪一个人,肯定不会好好照顾小十啦,也不知道三哥有没有用心教他本事……”啦啦杂杂的,说的还真是小十。
阿九就笑:“肯定长高了,就算不长高,也比四姐高就成了。”想起林思敏,阿九的心就一阵暖融融的,敏隔几天的来信,让阿九对前方战事了解得很多,也更清楚,林思敏和许明鸾对阿十有多照顾,这个老实孩子大半年来,被磨练得肯定又成熟了很多。
其实,潜意识里,也还是担心某人的,当初只养了半个月的伤就出发了,也不知有没有落下病根来,那个人,极其强悍霸蛮,哪怕对他自己,也是毫不留情的。
阿九和四女姑娘一起走到了垂花门,却没见阿十几个进来,四姑娘焦急地问守门的婆子:“三哥可进内院了?”
“姑娘莫急呢,老爷留了三少爷和表少爷在书房说话,这一时半伙儿怕是还不会到内院里来。”却没说阿十。
“那阿十少爷呢。”四姑娘的眼里就有了担忧。
“说是回去了吧,没看到有阿十少爷呢。”婆子也不太清楚。
应该是先去看老七和桂花嫂了,那也是应该的,杨家才是阿十的家,如今阿十已经不再是林家的家佣了,不用再回林家来。
四姑娘愣怔了几秒,拉起阿九的手就往后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