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恼火地唤道:“明鸾!”
怎么也不知道避忌,这孩子总是这般狂放不羁,平素也就算了,堂里可是坐了不少贵夫人呢,为林家的庶女坏了名声可不值当。
她话音未落,三姑娘就是一声惨叫。
阿九正与大少爷站在一起,听到惨叫回过头来,就看见三姑娘的脸上爬着一条好大的蜈蚣,而她的左脸已经起了一个大红包,竟然已经被蜈蚣咬了一口。
赵氏吓白了脸,可女儿脸上的那东西她也怕得很,就去拖涂妈妈:“快,快,快把蜈蚣赶走。”
许明鸾俊眸一瞪道:“本世子爷的宠物,谁敢乱动?”
涂妈妈巴不得不理这事,看二房出丑是她的爱好之一,一听这话就站着不动了。
三姑娘又痛又怕,哭着求他:“表哥……表哥……”
“三妹妹真是不长记性,不知道表哥我喜欢玩此蛇虫鼠蚁么?我身上可到处都兜着这些东西,一不小心就爬到人脸上,头上,眼睛上,以后可记得要离我远着点啊。”许明鸾笑得风流,懒懒地抬手收了那条蜈蚣。
许夫人不赞成地瞪他:“明鸾,你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吓坏了表妹,快道歉。”
许明鸾也不反驳,还真的就规规矩矩向三姑娘作辑:“对不起,三表妹。”
又歪了歪头,看她半边脸都肿了,就长叹一口气道:“呀,多好看的小脸儿呀,这下坏了,也不知道蜈蚣毒会不会残留,不会留下黑疤吧。”
三姑娘泪眼里的惊惧立即更深了,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赵氏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也是在屋里听说长沙郡王妃来了,又想着许明鸾与三姑娘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三年,她把两个女儿养得千娇百媚,又教她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尤其是三姑娘,更是得了她的真转,带出府去,没有不夸赞她的,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很是自信,就想来撞撞运气,原本想,许明鸾如今人大了,又是有官在身的人,不会再如小时候那般恶霸才对,可如今,却把女儿的容貌都毁了,岂能不后悔,不伤心?
“表侄,姨求求你了,你那里肯定有解药的,给点你妹妹吧……她才十四岁呀……”
“明鸾,还不快些个把药给你表妹?。”许夫人怒嗔道,却并不怎么责骂许明鸾,可见平素对他是何等的放纵。
“给你,涂上三天就会好。”许明鸾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扔给赵氏。
三姑娘让人给带了下去,赵氏也没有了来攀高枝的心思,到是规矩地在大太太身后侍立着。
大少爷拉着阿九的手告退,许明鸾却唤住他道:“大表哥,春闱在即,你可要好生读书啊,最近湘西不太平,苗族和土家族两族司长反叛,又加之土匪闹事,表叔可有得忙了。”
这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大少爷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愕然地问道:“怪道表弟会从京城赶来,原来是来平匪的么?”
两人都是聪明人,说话就算拐着弯,也都能听懂。
“是啊,怕是要表叔府上叨扰一阵子了,少则半年,多则两年,本世子手持皇上圣令,一是平叛,二是剿匪,表哥京城路远,路上千万小心谨慎,大可在京城等到皇榜揭晓再回转,府里安危就不用担心了,小弟添为平叛郎将,自会保证。”许明鸾笑着看了一眼阿九道。
大少爷就要离开去京城,也是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更有可能留在京城,而他则从京到湘,要在林家住同样的时间,近水楼台,瓜前李下,很多事情就存在很大的变数,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那为兄就先行谢过表弟的厚意,京城之行,为兄会小心的,为兄听说湘西障气很毒,苗家人又惯使蛊,表弟也该注意安全才是。”大少爷眉头紧了紧,面色沉静地说道。
阿九立即就想起三少爷来,这一次可是好机会,武将最重要的不是功名,还是立战功,湘西闹匪原是地方上的事,皇上怎么会把太子身边的红人许明鸾派过来?这其实肯定有蹊跷,绝不会只是匪患这么简单。
林思敏与其去京中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考功名,不若跟着许明鸾打土匪平叛,在军中立功建业,也不失一条捷径。
正沉思着,就听许明鸾道:“杨玖,你又欠我一次债,本世子可是个记仇的,你可要想好了怎么还!”
阿九愕然地看向他,少年朗疏懒的眸底蕴着一股怒火,灼热得像要将她融化,刚才他还那般的云淡风请,又谁惹他了?自己可是连动都没动呢,难道是因为在他脸上画了乌龟?
大少爷笑得清浅,向许明拱手:“小九做错什么,我向表弟道歉,她欠你的,我来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