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外头把大少爷迎了进来。
“小九还病着吗?”大少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笑容清浅地问冬梅。
“还有些不舒服。”冬梅垂眸回道,小主子装了好几天病了,这几天的药都是偷偷倒了的,那些事情又怎么瞒得过冬梅,连红绢也看到过好几次,只是两个丫头都知道阿九心里有膈应,也不好说什么。
“小九。”大少爷轻唤。
阿九装没听见,一动不动。
大少爷就直接脱了靴子,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坐在阿九身边。
这下阿九可装不下去了,没圆房的夫妻是不能同床的呀,这可是有伤风雅的。
阿九只好微睁开眼看大少爷,两只小手使劲绞着被子,这个腹黑男,怎么就这么无耻呢,他不知道这样会坏了自己的名声么?
大少爷伸手覆在阿九的额头上:“唔,好像还有点烧,阿九,起来喝药。”
说着,示意冬梅打开自己拿来的食盒,同层的抽屉一一打开,有屉酥心卷,一屉蜜饯,一屉沙琪玛,最后一屉却是一碗热腾腾的药。
阿九差一点从床上弹起来,这家伙,这家伙还可以更腹黑一点么?
“先喝药,完了再吃蜜饯可好?”大少爷的声音柔得让阿九起鸡皮,伸手将阿九从被子里抱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阿九恼火地卷起被子往床上一扑,几个翻滚就到了床弯里,闷在被子里嚷道:“我喝过药了,不喝了,大哥身子不好,自己喝吧。”
“我自然是喝过了的,早就知道小九一病就不肯吃药,心里老惦记了,终于能下床,不看着小九喝下一碗药去,今儿晚上我就睡小九屋里了。”
大少爷的声线还带着一丝的沙哑,鼻音很重,可语气却是柔软。
他还可以更无赖一点么?
遇到这样的大少爷,阿九真的很无语,她很鸵鸟地又往被子里拱了拱,就是不想见大少爷。
大少爷就附下身来,连着被子一起将阿九搂进怀里,附在她耳边道:“我的小九在吃醋呢,放心,我没有和她同房,我要等小九长大,把我的第一次也给小九好不好!”
这样的情话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说出口的么?他知不知羞?阿九连耳根都红透了,她应该装纯结听不懂的,可谁能控制得住脸红啊……
阿九从被子里钻出来,一把夺过那盘酥卷,大口大口地吃:“不用喝药了,我好了。”不给第一次?那以后呢,樱桃到底还是他的屋里人了。
大少爷伏在床上歪头看她,眼里似笑非笑,看得阿九的脸板着脸,不去看他。
接下来的日子,林家很忙,大老爷终于接交完毕,先提前去了长沙府,大太太在府里安置收拾,只留了一些家生子和信得过的仆人,与二房过从密切的下人几乎全都发卖了,岳洲府的生意也归拢了一些。
留下值得信任的几个管事在岳阳管着田庄和铺子,包括茶叶。
终于要到举家迁往长沙的日子,阿九心里惦记着老七一家,很想回去见他们一面了再走,但几次要开口,都被大太太拦住:“现在府里头人手不够,小九啊,娘不是不让你去看家人,就是怕路上又遇上什么不测,你放心吧,你家里我已经派人知会过了。”
涂妈妈又附在阿九耳边道:“太太送了二百两银子过去,姑娘就不要再惦记了,没得让太太心里不痛快。”
也是,自己现在是被太太当女儿养着的,太太也着实打心眼里疼着她,一应用度比着四姑娘的来,从没短缺外道,若只想着亲生父母,做为养母的难免心里会有想法,阿九就只好作罢,有些愦憾地落落寡欢。
到了临动身的前一天,大少爷从外头回来,带给阿九一个惊喜:
“小九,看是谁来了?”
阿九转过头,竟然看到穿着一身细葛布的阿十,不由大喜:“阿十,你怎么来了?”
“姐夫带我来的。”阿实憨憨地笑着。
一声姐夫叫得大少爷眉宇舒展,眼中清辉闪烁。
“什么姐夫!”阿九恼火地敲阿十的头:“要叫大少爷,没规没矩的。”
大少爷知道阿九害羞,摸着阿十的头道:“嗯,你姐姐说得不错,等我和她圆房之后,你再叫姐夫啊。”
阿十也是老实孩子,眼睛亮亮地点头。
“阿十,爹和娘呢?也来了吗?”阿九就看向外面,她很想老七,想老七坚实而厚重的怀抱,住在林家快一年了,心里却总有种飘零在外的感觉,到底还是很难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林家人啊。就越发的想见自己的亲人。
“爹和娘都不来,大少爷说,以后就让我跟着他读书。”阿十看了眼大少爷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