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冠今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我既定不到他,他也没指望能回身砍死我,我们俩就像跑马拉松一样鳔着跑。
跑到一段路口上时,邵冠今忽然边跑边开口道:“为什么一定要抓我?”
我说:“我只要你的刀。”
邵冠今又是冷冷的一句:“没可能!”
我说:“马昆仑已经生不如死,你非得杀他吗?”
邵冠今沉默地跑了一会,忽然道:“再追你会后悔的!”
“……我有后悔药。”
这小子不等我说完忽然一挥手,乌光一闪,一根电线杆子就被他砍断并朝我砸来,我躲在一边道:“我靠,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邵冠今挑衅道:“还追?”
我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坚持。
我们这时已经跑到了一条小胡同里,邵冠今见我不死心,哼了一声,忽然把手一翻,长长的刀就插进了胡同一侧的墙壁,他身子不停向前跑去,墙壁上就被他划出了长长的一条伤痕。
等我们跑出胡同,身后哗啦啦一阵巨响,整面的墙砖都掉了下来,胡同里家居过日子的百姓生活顿时暴露无遗:胡同口那一家,男主人正在边洗脚边看无声电视,老婆搂着儿子已经入睡。第二家是一对老夫妻,老人家觉少,老头摇着蒲扇听收音机,老太太在捶自己的老寒腿。第三家是一对小情人,明天不上班正在做那事……那女的身材不错。第四家,第五家……
虽然是凌晨2点,墙这一倒人哪有不醒的?片刻间鸡飞狗跳,大人喊小孩哭,有一泼妇样的声调在寂静的夜里咆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老娘死也不搬,王八蛋拆迁办!”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七章 雷云风暴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刀,只要划出去就能视一切如无物,我只有小时候看《星球大战》那会相信里面的激光剑能做到,但大了学了一顿杂七杂八的能量守恒、力学原理和马克思主义思想以后就不再信了,而且总觉得他们拿着那么长的灯管晃来晃去容易电到自己。
邵冠今拿着这把刀前面一路跑,我在后面一通追,我们所过之处尽皆倾倒,不管是房屋建筑还是栏杆围墙。
我忽然发现虽然在我们心里一直认为我们居住的地方是铜墙铁壁,可是却很少有厚度超过40公分的东西,即使超过,有了这么长一条伤痕也离毁灭不远了,我想起了刘老六那句话:我们的城市快被邵冠今切成两半了。
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妨碍我,而且他也确实做到了,我得时刻防备着头上掉下什么东西来或脚下有什么被他伐倒的竿子之类,我们一直从市区跑到了东三环,那叫个一路零落啊。
不得不说这小子体力真的不错,而我虽然定不死他,却也能半歇半跑,所以还一直跟得上,他几次想回身跟我拼命,却又似乎下不定决心,我们就这样跑了一个多小时,终究都累得不轻,他蹒跚踉跄,我则叉着腰气喘吁吁,这会两边都是马路,他也没什么可破坏的了。
正当我们都口干舌燥的时候,路边忽然多出一台饮料贩卖机,我们两个同时开始摸口袋……
他捏了半天兜,握着刀蹲在贩卖机那边看我喘息道:“你……你有有零钱吗?”
我摸了一会支着膝盖喘息道:“没……没有,你呢?”
然后我们俩又同时看看他手里的刀,我看看四周无人,把头转了过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下一刻,邵冠今把贩卖机从中切开一个售票口那么大的窟窿,从里面掏出一罐七喜抠开仰头狂饮,我边喘气边冲他招招手,他看我一眼,摇头,我使劲招,他叹了一口气,从里面掏出一瓶可乐扔了过来,我看了看说:“有鲜橙多吗?”
……
我们一边一个坐在贩卖机两边,默默地喝饮料,我发现这一通跑后,他的情绪好象比刚才平稳点了,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邵冠今,他皮肤白皙,嘴角有个酒窝,若不是手里握着把刀且表情凝重,应该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伙子。他抬头看了看天,莫名其妙地说:“快下雨了。”等我们都喝到第二瓶上,他忽然问我:“你要追到什么时候?”
我反问:“你要杀到什么时候?”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马昆仑我是一定要杀。”
我说:“他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你杀了他沾一身血有什么好处?”
邵冠今道:“反正已经沾了一身了,我不在乎。”
“那还不够吗?三个人的性命外加一个人的残疾,你女朋友泉下有知也该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不要提我女朋友!”邵冠今忽然失控地一刀插进地下,双眼犯红道:“你知道她是多好的女孩子吗?你知道她有多单纯吗?你知道她有多优秀吗?你知道她和我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是多么开心吗?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