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了:“嗯,那天么……我也是正好在门边有事,碰见了你,也算是我们有缘吧。”
这话说的很笼统,有缘这两个字,似乎可以用在一切场景里都合适。
但是我仔细想想从开始到现在的事情,还真是只有“有缘”两个字形容得出来。
“好了,这事儿和你没相干,到时候看看热闹,喊两声加油就行了。今天还是练轻功去吗?”
我点点头:“对,今天打算去后山,跑远一点,天天在近处觉得练不出来什么。”
他说:“唔,你自己多留心就是。”等我要出去的时候,他又说了句:“看你今天神清气爽的,想必昨晚睡的不错。那就好了,有些事不用多想。”
我点点头,就出了门。
后山的路有许多条,我找了一条最细窄,明显是被踩的最少的一条道儿,也不知道通往哪里,反正路少说明险陡,险陡说明好练功。
但是我发力还没跑出多远,就看到了一块石碑,已经被长草遮没了大半,我拨开草看看。
上面的字也不大清晰了,可是还能看清楚是什么意思。
蜀山弟子不得擅入。
噫,怪不得这条路少人走。
可是,是禁地的话,怎么会没有人提起来过?
或许是已经废弃了很多年的禁地了吧?如果真有禁地,在师兄训诫我的时候不会不提。
不管我,我继续走我的。
再向前走林木渐深,而且明显比峰下要凉了许多。
我跑得气喘吁吁,眼见峰顶在望,一鼓作气的冲上去。
呼……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免有些,呃,惊讶……
这里以前应该有一座很浩大的建筑吧?只是,恐怕已经倒塌了许久,眼前只有一片废墟,长草都长到人的腰那么深了。
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呢?
我绕着废墟转了一圈,看废墟的形状,倒象个塔基……
我找了块石整的石头坐下来打坐,这样可以更快的恢复力气,也对提高进境有帮助。
徐徐吐纳,我闭着眼。
好象有点什么动静。
我睁开眼朝上看,一道微微发着莹白的剑芒掠过山巅,朝我这个方向掠了过来。
我怔怔的坐在原地,那道剑光来得极快,一晃眼就可以看到御剑而来的人影。袍带飘摆,姿态闲雅,那一副从容的神态忽然让我想到入门那天见过的掌门人,他们都有一种出尘的,飘然的神态,可是又略有不同。掌门的那种气质是浑厚的,宽博的。他却显得更加缥缈,野云闲鹤,清竹烹茶的那种隐士风范。
他轻轻迈了一步,脚下的剑光幽然散去,这一步就踏在了那尚可落足的塔基的边缘上。山风吹来,他衣衫飘摆,神情不象刚才那样淡然。
然后他转过头,目光正和我的注视触到了一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样平静的,深沉的注视下,竟然有种战栗不稳的感觉。那目光仿佛有着让人不能抵御的力量,一直探到你的心底。但只是一瞬间,那种感觉就消失了,他的表情仿佛是很温和,又带着点不在意,就象没有看到我一样,又转了过去,注视着阳光下的那片废墟。
我们离着几十步远,一个坐,一个站,都没出声,仿佛和对方完全不搭界。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我多少也长了见识,只看剑光还有气质,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比掌门逊色的人物。
这样的人,和我是一个天一个地。
绝对是不搭边的。
那人穿着一件天青的袍子,头发挽了一个髻,别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玉琢成的发簪,只是美玉虽然剔透,也没有他的面庞眉眼来得要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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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小小的,不知道是真的禁地还是已经废弃的地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人气这么旺,那人来了不到一柱香时分,又一道剑芒飞来。
这次的剑芒我眼熟,在入门前莫长老召集的那次集会上见过,那人还与小狐狸关系匪浅,在饭堂的时候和厨子讨豆腐的人。
先来的那人悠然转过头去:“你来了。”
一点也不意外,而且听口气就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一定是熟得不能再熟,近的不能再近。
后来的那人嗯一声:“我想着你可能会来……而且刚才看到你的剑光掠过来了。”
他的目光也往我这里扫了一眼,眼波微微一闪,笑容似乎会说话一样,明显在表示“真是很巧”的意图。
“唔,很多年前,就是今天这日子,我们就在这儿遇到的。”先来的那个人声音温柔:“那会儿你还毛手毛脚的。”
后来的人撇撇嘴:“那会儿你还摆架子,说是蜀山弟子不许来此,又说我是我年幼误闯……嘿,真挺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