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祯没有姐姐这么激动,甚至还翘了翘脚,笑道:“哪有这么严重,我也没多吃。”
“你还笑得出来!”皇后看她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生气,梅贵妃拍了拍她的手,“莫生气,逐雨也是关心则乱,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些偏门食谱,不知忌讳,听说对身体好便想给祯。他们两个年轻夫妻,孕育第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身边又没有长者看着,难免会有疏漏。”
皇后一听这话,想到早死的亲娘,气就消了一大半,想了想对武祯道:“既然如此,你怀孕这段时间和梅郎中一起回豫国公府住,那边地方大,照顾的人也多,厨房里有伺候的老仆,她们定然能照顾好你的饮食。”
武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了,在常乐坊那边住习惯了,懒得搬回去,”
皇后眉头一皱,梅贵妃看着这姐妹两就无奈,细声细气的在中间打圆场,“不如这样吧,宫中有些擅长照顾孕妇的老宫人,送两个随妹妹回去照顾着。”
武祯想想,也不知道郎君哪天再带回来些难吃的东西,可以用这些老宫人的话当借口拒绝吃,于是也欣然应允了。
那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随她进了梅家宅子,武祯转眼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不想第二日回家,正撞见其中一个老妇人在训斥郎君。
她那能拔剑斩妖的厉害郎君此时被个普通妇人训得哑口无言,抿着唇直挺挺站在那沉默听着。而见郎君这般模样,妇人更加趾高气扬,语气轻慢毫无恭敬之意,脸上神色更有三分轻蔑。
“这些市井之物,哪能入贵人的口,逸国夫人出身豫国公府,何等精贵,郎君怎能将这种东西带回来给夫人吃。”那姿态宛如在训斥一个晚辈或身份不高的宫奴,武祯当即面色一沉,上前就用手中的马鞭一鞭子把那脑袋高昂的妇人抽到了地上。
妇人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发现是谁在动手,方才还惊怒交加的妇人瞬时面露惶恐之色,口中求饶,武祯用鞭梢打过她的嘴,妇人便再不敢开口。好在武祯只打了两下就停了下来,妇人除了在地上滚的土头灰脸,嘴上一道红痕之外,并无大碍,颤巍爬起跪在一旁,一声不敢再吱。
“谁给你的胆子训斥郎君。”武祯用鞭子指着那妇人,语气冷然。她并不是个脾气好的,有人得罪她,即便在宫里她也敢挥鞭就抽,这一年是有了梅逐雨在身边,她也不自觉收敛了脾气,很少发火,可今日见到这种场景,哪里还能忍住,若不是梅逐雨还在一旁看着,她能把这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从宅子里抽到大街上去。
“夫人饶命啊,奴、奴只是奉皇后殿下之命前来照顾夫人饮食的,只因为看见郎君带回来不妥当的食物,这才出言教导两句……”
话音刚落,武祯冷笑-->>
,“教导,谁让你教导到他头上。”她早该想到,这种宫里出来的老宫人,一般被赏赐给公主郡主,入府后都要打压驸马气焰,以抬高自己的身价,仗着是宫里出来的,个个姿态极高。
武祯听说过,可她没想到自家郎君又不是驸马,堂堂一个刑部司郎中,还是个力拔千斤的厉害道士,能被这种老奴欺负。
她懒得多说,叫了人来,把这奸滑的妇人绑了,送回宫去。
妇人一听,这回是真的慌了,若真被送回了宫,皇后殿下不说,就是贵妃都饶不了她。可她再是求饶,还是被拉了出去。
武祯犹不解气,敲着鞭子吩咐道:“不是还有个妇人吗,一齐叫过来,都给送回宫去。”
一直没吭声的梅逐雨此时出声道,“留下一个。”
武祯看他,语气严厉,“怎么,没被人训斥够吗?”
她难得这么和梅逐雨说话,梅逐雨却没在意,认真道:“我确实不知道你什么食物能吃什么食物不能吃,需要人教。”
武祯板着脸,一点笑意都没有:“她哪里是在教你,根本是在找你麻烦,你看不出来?”
梅逐雨面露愧色:“那没什么,我之前确实做的不妥,给你吃了不当吃的东西。”
武祯一把拉住他往屋里走,“什么当吃不当吃的,你为我费心,就是不能吃我也愿意吃。“这话说得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私底下多么嫌弃那些味道古怪的东西。
梅逐雨见她发脾气,手指动了动,拉住了她,摸了摸她的肚子道:“不要疾走,不要生气。”
武祯虎着脸,“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
梅逐雨垂头凝视她,“我知道,可此事于我而言确实是小事,你的身体才是我更加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