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的羽翼用重叠式手法勾勒而成,让整个瓶子的花纹看起来备有立体感,栩栩如生。
“好漂亮的鹦鹉!”杨康一边说着,一边忙着看下面的落款。
让他愣然的是,这只凤头鹦鹉纹的抱月瓶,竟然也是宣德年间的东西。
“我好像没有见过宣德祭红釉有这种花纹的?”杨康皱眉说道。
“确实不多见。”老海说道,“但也不是没有,我见过另外一个类似的,不过似乎没有流入古玩市场,你不知道正常。毕竟在那个时候祭红釉能够烧制出来,必定会有人研究在红色的上面烧制花纹,单纯的正红色虽然好看,但总比不上具有富丽堂皇花纹的东西。”
“对!”杨康笑道,“也有可能当初的督窑官研究烧制,但由于工艺不完善,没有敢进献皇帝老儿,否则,皇帝老儿看着喜欢,一声令下,命督窑官监督大量烧制,以供宫廷陈设或者使用,而督窑官却烧制不出来,窑工们倒霉,他自己也讨不到丝毫好儿。”
“对对对!”老海连连点头笑着,说道,“能够在那等权利中心厮混的人,骨子里面都奸猾着呢,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的,外界因素他们控制不了,但总不至于自己作死。”
“这个瓶子,有可能是张善时期的作品。”杨康想起关于张善的记载,《明宣宗实录》中提到,洪熙元年,少监张善为景德镇督窑官,负责造奉先殿太宗、仁宗皇帝几筵白瓷祭器。
看着杨康那一脸痴迷的模样,老海好奇的问道:“张善是谁?”
“宣德年间的督窑官,也是一个太监。”杨康笑道。
“有资料吗?”老海问道,“如果有,我给你走一遭,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货色?”
“没有!”杨康摇头道,“你走不了的——他比较悲剧。”
“哦?”老海愣然问道,“怎么说?”
“这个张善不是善类,只做了二年的督窑官,由于私自赠送御用瓷器给同僚,被人揭发,然后被处以极刑。”杨康说道,“但是,也只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才会私下里吞没御用瓷器吧?”
老海想了想,点头说道:“对,但小一点可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情,这可是掉脑袋的。”
“所以,他被人举报,然后就惨了。”杨康笑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瓶子我真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老海笑道,“成了,余下的东西你慢慢看,我还急着要去临湘城,晚了就赶不上车了。”
“成,我把钱给你,你把银行帐号给我。”杨康说道。
那对鸡缸杯就价值三千万,老海的这批货,价值很便宜,重点就是他的这批货还非常精美上档次,又没有丝毫磕碰裂缺等等。
“好!”老海从兜兜里面摸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他道,“这个可以不?”
杨康点点头,摸出手机拨打银行电话,不过几分钟,已经转账完毕。
老海卷起麻袋,说道:“银货两讫。”
“多谢,以后有这种好东西,记得照顾我的生意。”杨康笑道。
“自然,就冲着我和你爸爸的交情,我也会照顾你的生意。”老海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地下仓库,指着他挂在腰上的“通灵宝玉”道,“这是谁给你编的如意结?手艺不错啊。”
“我一个朋友编的,谢谢你老送给我的礼物。”杨康笑道,自从知道那块宋代的羊脂白玉缠枝百合佩是师爷送给郭胖子的之后,他说什么也不收了,塞给了郭胖子,另外找冯秀才给他编了一个如意结,把这块“通灵宝玉”戴在了身上。
“现在有这等手艺的人还真不多见。”老海笑道,“你上次身上那块宋玉也不错,我这次去临湘城,如果消息靠谱,有机会给你掏摸几块上好的宋玉玩玩。”
杨康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老海这么急冲冲的要走,原来赶去临湘城就没有什么好事啊?
“海老先生,我能够问一个问题吗?”杨康想要不问,却有憋不住,他是真的好奇,从上学时候开始就一直好奇。
“什么?”老海皱眉问道,“阿康,你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你放心,我的货绝对没有问题。”
“不是货!”杨康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就是想要问问您老,那个——朱元佐的墓葬中,有没有‘宝贝’随葬?”
“呃?宝贝?”老海皱眉说道,“最好的就是瓷器,还有一块成色不算太好的青玉佩,几个金元宝,几样铜器,我让收下的兄弟们变卖了换点钱,跟着我幸苦一场,总要给他们一点东西,对吧?”
“海老先生,不是这个宝贝!”杨康尴尬的笑道,“他不是太监吗?有没有全葬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