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静有些不好的预感,从杨丹刚才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来:“那……现在他人呢?”
杨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雪盗……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哥,别难过。”水静老气横秋的说:“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到的。”
杨丹点点头,接过小弟端到面前的小碟,拿了一块栗米酥。
“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既然哥你这麽说,那他想必一定是个玲珑八面,很可爱的小家夥了。既然聪明,就一定懂得趋吉避凶。或许是因为什麽缘故暂时不能和你相见,不过,总会好起来的,哥你不要担心。”
杨丹一笑:“你说的是。”
“就这件事吗?”水静歪头看他:“看你……心事重重的,不止这件吧?”
两个人说了半晌话,静静有午睡的习惯,就随便窝在杨丹窗户底下的榻上睡了。杨丹靠著他坐著,翻看父亲给的一本册子。
正确的说是,一本清单。
那是父亲正告他,应该由他自己掌握照管的财产,大批的奴仆,几乎可以说是天文数字的田产,堆山填海似的库房。
杨丹彼时十分讶异:“爹,这是……”
“这些东西我照看太久了,也该你辛苦了。”行云揉揉儿子的头:“你跑了这麼久,也该学习著做事。笙笙这一点就比你强多了。辉月的摊子他不就接的很稳麼?”
倒也是。
水笙算得上是子承父业,不过他能做得了大祭神,绝不是只靠他天帝之子这个身份而已。
“你可得好好干,别被他比下去。”行云说:“那我在辉月那自大狂跟前也抬不起头来了。”
“不会的爹。”杨丹微笑著说:“我什麼事情比输过他呢?”
行云眨眨眼:“你念书不如他。”
“他剑法不如我。”
“他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我刀枪斧戟样样皆精。”
行云笑著说:“行了,一提到他你那好胜的劲头儿就上来了。”
杨丹拿笔在田庄後面做标记。
这些东西是陌生的,但是难不倒他。
静静翻了个身,手抱了上来:“哥……唔,亲……”
杨丹一笑,手裏笔轻轻点了下去,在水静的腮上画一个圆圈:“小笨猪。”
“唔唔,还要……”
杨丹几乎笑翻,扳过他的脸来,在另一边腮上也画一个圈圈,一边一个,大小相等,不偏不斜,正好对称。
水静似乎心满意足了,咂了两下嘴:“糯米糕……热的……”
杨丹笑的拿不住笔:“馋猫。”
水静一直睡到掌灯时分才起,伸个大大的懒腰,看著坐在书桌旁的杨丹的身影,还有些迷糊:“丹丹哥?你怎麼来神殿了?”
杨丹头也没抬:“笨蛋,你看看清楚。”
“哦……”水静搔头:“我怎麼出来了。”
杨丹无语,看他一眼继续翻他的册子。
“我去洗把脸……”水静低头找著鞋子,趿著鞋下榻,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备水……我要洗脸。”
外面有侍从答应著,水静便拖著脚步踏拉踏拉的走了出去。
杨丹等他出去立刻变了副模样,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果然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水静气急败坏的声音:“哥!我要杀了你!!!!”
杨丹把笔一放,趴在桌上闷笑起来。
这个小静静啊……真是不折不扣的开心果!
晚饭的时候只有他们兄弟两个。水静看看桌上的空位子,不解的问:“易钧呢?”
“他刚才来说,想去街上走走,就不回来吃了。”
水静点点头,手裏的面饼掰了一小块儿:“哥,我觉得好奇怪。”
“什麼?”
“你和易钧……象师兄弟,象朋友,象是仆从与主人……可是唯独不象恋人。”
杨丹怔了一下,水静低声问:“你们是在相爱吗?”
杨丹不确定的看著小弟:“为什麼这麼问?”
“哥,你们不象爱人。”水静摇摇头,把面饼放下:“一点柔情蜜意也没有。”
杨丹失笑:“你说什麼哪,非得象你们两个似的,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才好吗?”
“话不是这麼说。”水静摇摇调羹:“反正是不对劲。你对他若即若离,他也显得不冷不热,一句调情的话也没说过。”
杨丹用筷子戳起一个丸子塞进他喋喋不休的嘴巴裏:“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这可是辉月爹爹的家训。”
水静的腮肉肉的鼓了起来,被鲜美的肉圆塞住了嘴,剩下的话只好随著不甘心和肉圆一起吃了下去。
杨丹去泡了一会儿热的香汤出来,披著丝袍,拿一块布巾慢慢擦拭发梢。水静正翘著脚趴在床沿吃花生酥,渣子掉了一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