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慢慢的移动了一下身躯,往陈潜那边凑,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把把他推入池塘,正准备行动,月光斜斜的照射下来,陈潜微微斜眼望了他一下,那目光如刀,让他略为迟疑了一下。
正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了丫环的叫声:“陈公子,陈公子,你去了哪里?”
陈潜回过头,微微一笑,府里面肯定有事发生,要不然他们不会反复的前来叫自己!他望了望自己身上湿答答的模样,建议明言:“明三公子,看来只有麻烦您避上一避了,让我先走,走了以后您再出来?”
明言气呼呼的道:“你想我躲在哪里?”
陈潜望着月亮笑了笑,回头又向他笑了笑,指指碧波鳞鳞的池塘:“四周围也没个藏身的地方,只有请明三公子重蹲蹲池塘了!”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声越来越大,明言望了望陈潜,他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闹心,他冷冷的道:“就让他们看见,又如何?”
陈潜笑了:“让他们看见?那可就不得了了,听脚步声,这次来的很有可能不是几个丫环,我们府里的人我能管得他们的嘴,但今儿个前来祝寿的人多,如果让人传出明三公子好男色居然好到了陈大公子的头上,欲强之,那就不好了!”
明言一口气吐不出来,微微喘了几下:“什,什么?‘欲强之’?”
陈潜漫不经心地拧起了衣衫上地水。水滴滴搭搭地往下流:“明三公子。依我们俩地身高大小。你看看在别人地眼里。是谁‘强’了谁呢?还有。依你看。是我说地话可信一点。还是你地辩解可信一点?”
他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威胁自己。如果不下水。他就要向人流传一个自己‘强’他地罪名!
明言感觉头顶有乌鸦呜呜地飞过。不明白自己为何屡屡在这矮锉子手里受挫。月光从树丛下漏了下来。他忽然露齿一笑。仿若夜色之中忽尔绽开一朵美丽地昙花。他摇了摇湿答答地折扇:“好。为了不让人误会你我地关系。我不入水?谁入水?”
陈潜一怔。心中升起异样之感。这人倒也镇定。
明言呆在水底。听着远方传来嘈杂地人声。有丫环大惊小怪:“公子爷。你跌落了水了?”
“哎。这府里头也不知道怎么搞地。竟放了一只疯狗进来。你们公子爷我被那条疯狗一吓。不就一不小心。跌了下去?”
明言在水底微笑着怒想:你才是疯狗,你周围人都是疯狗,你们一家人全都是疯狗!
有丫环道:“公子爷,得快点换衣服才行,正式拜寿开始了,老祖宗还等着拆小辈儿的礼物呢,太子和三皇子都送了礼过来,皇上的圣旨应该快到了……”
明言从池塘里冒了头出来,无声无息的笑了:死矮锉子,这下你还不栽个大跟头?
在这个世界,明言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的,保持绝佳的风度,人人一说起明府上的明言,虽然没有谁愿意把闺女嫁给他,但是无论怎么样,对他的智慧与风度,还是会竖一根大拇指的,可哪里想到,自遇上陈潜,便常常失去理智。
他怒气冲冲的从池塘里爬了出来,可没曾想,岸上并非没人,有两个人瞪大了双眼望着他,一个小姐模样,一个丫环模样,他大感丢脸,依他来讲,他可是从来不愿意在女子面前丢脸的,所以,他从腰后面扯出那湿答答的纸扇,纸扇被水泡得很残破,只剩下十根骨架,他扇了一扇,身上还滴着水,脸上笑得如春柳拂过,微向那名小姐低了低头:“小生有礼了,风清水冷,忍不住沾了水洗了把脸!让小姐见笑了!”
那位小姐脸上一红,用衣袖遮了半边脸:“公子有礼了!”
他这才踱了方步,在月光照射之下,沿着石子铺成的小道,浑身上下滴了水地,风度翩翩地向远处走去。
好一位丰神俊朗的湿水公子。
陈雪柔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半天回不过神来:“翠浓,有人洗脸会洗得从池塘底钻了出来吧!”
想起明言一双润了水的眼,眉毛上还沾了水珠,整个人虽然狼狈不堪,却如青竹一般的挺拔,脸上不由微微一红。
翠浓脸上一红,道:“小姐,想是他跌落了水,却不好意思说,所以才这么托词的吧?”
陈雪柔转眼望了望自己的贴身丫环,心中一突,原来不是自己对他……
她不由得脸上又是一红。
陈潜匆匆的回院子换了身衣服,重让春兰给自己梳了头,这才急匆匆的回到了前厅,当他来到的时候,满厅的人正跪在那里迎接皇上下的圣旨,人人都在,只差他一个人了,他忙偷偷的别进跪迎的队伍里,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跪了,那里想到,那一众宣读圣旨的当中一个身着明黄长袍的特地朝他这边望了望,笑道:“陈公子既然来了,李公公,你就开始宣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