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了偏厅,陈潜以为程幸之和武师傅会趁机离开,可他没有想到,这两人看来得到了那人的指示,依旧藏有底牌,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底牌是哪一张呢?
李公公周围望了望,笑道:“其实杂家此次前来,实有些事想顺便和老祖宗私下商量的,只不知老祖宗?”
老祖宗左右望了望,心想这李公公看来也不是吃素的,今儿个看来要喂饱了他才行,只要他有所求,那倒好办了:“那号,老身就叫不相关的人等退下?”
说着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程幸之和武师傅互相看了看,很不情愿地退下了,陈潜也跟着陈夫人往门外走,却被李公公笑着叫住了:“潜哥儿先别走,说起来,杂家所说的事,也和潜哥儿有关呢。”
陈潜心中一跳,转过身来,向老祖宗行了礼,坐在她的身边,笑道:“李公公,您老人家有什么好关照给小弟?”
李公公看见所有人都推出去了,又示意那两名随从把房门关了,这才道:“这个,可是一个极大的关照,潜哥儿……”他笑吟吟地望着陈潜,“不,我应该称你为,陆小姐……?”
这句话,不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同时响在老祖宗和陈潜的耳边,老祖宗听了他的话,倏的站起来:“你叫谁……?”
李公公笑眯眯地望住了陈潜:“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陈小哥儿好本事,老奴原本还不信陈小哥儿是个女子,可依老奴多年在宫中的相女经验,终于不得不相信了,老祖宗,您说说,老奴带给您的,可不是一个好关照?”
陈潜脸色煞白,难怪这老匹夫对自己上下其手的,他们最后的底牌,原来在这里,自己将成为最终压倒老祖宗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孙儿,一个变成那个摸样,而另外一个,却根本是个假孙儿,她能怎么办,又将怎么办?
“潜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老祖宗缓缓地坐下,冷冷地道。
陈潜滑下椅子,跪倒在地:“老祖宗,孙儿也是不得已的……”
“那个贱人,老身应该早处置了她了,连子嗣这件事,她都要做手脚!”老祖宗一挥手,把案几上的茶杯挥了落地,水花弹跳着四溅而飞,陈潜的心沉了下去,他是知道她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家族,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何况牺牲自己的孙儿?
李公公笑吟吟地望着老祖宗,道:“老祖宗,您稍安勿躁,其实,你们家这些事儿,杂家是不愿意管的,毕竟,杂家不是皇上,不关杂家什么事儿。”
老祖宗略有些明白了,道:“李公公如果肯放老身一码,老身自是不会亏待于你的,您看……”
李公公笑了:“老祖宗真是明白人,算了,杂家对着明白人,也就不说糊涂话了,老祖宗不会亏待杂家,杂家自是明白,可是,额身边这个人么,却有些条件想要老祖宗答应……”
他一示意,那随从拿出一张纸,恭敬地递给了老祖宗,笑道:“只有您在这张纸上画一个押,您着孙儿的性别老奴对外人自是绝口不提。”
老祖宗接过那张纸,略一浏览,便哈哈大笑:“李公公居然参与这件事这么的深,老身一旦在这上面画押,岂不是让整个陈府陷入不义之中?您不会认为老身真会在上面画押吧?”
“其实,只有您在这上面签了字,老奴自会想办法不让皇上追究您原来的身份,当年那单案带来的大祸也会无声无息消于无形,只不过,却不得不让您赔一条命给人家,老祖宗想想,您的年纪也大了,用一条命换整个陈府的性命,这个交易并不亏,是不是?”李公公笑道。
“可老身惜命,再说了,陈哥儿的女人那又怎么样?就算老身把这事传了出去,也只会传来一段佳话。”老祖宗笑了笑。
李公公抚着手里的拂尘,垂目道:“您知道杂家是侍候皇上的,有些消息较为灵通,这几天啊,皇上不知怎么从哪一位的嘴巴里,知道了德公主前段时间女扮男装的荒唐事儿,这件事倒没什么,可凑巧了,陈小公子和德公主在船舱里肌肤相亲的荒唐事儿也让皇上怎么了,估计过了今明两天吧,这召驸马是圣旨就要下来了,你说说,如果这个时候,您宣布陈小公子是名女子,叫皇上心里会怎么想呢?可不宣布吧,一旦成了驸马,这事儿再爆出去,陈府可就完了,陈小公子是名女子倒没什么,陈府欺君可是件诛九族的大事儿,杂家给您送这么大个照应,您说值不值当?”
陈潜暗自心惊,原来自己在船舱偷了公主内衣的事人家早就知道了,他抬眼望了那人一眼,却见那人似乎把目光投了过来,他忙垂下了头,心扑通扑通直跳,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等今日一击?又或许,自己化身丫鬟在他身府上的事,他也早就心若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