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作用,原来只是如此?我不能像华妃一样帮他打天下,不能像荣妃一样为他批改奏章,不能像玉妃一样引得他笑,所以,我的作用,便只能如此?
我淡淡地想,我会让你后悔你做的一切。
此人,是一个拥有阳光般面庞的魔鬼。
可此时,我的脑海,不经意地,便出现了那阴阴冷冷竖瞳的黄色眼眸,嘴端吐出的信子仿划过我的面颊,仿佛幼年之时,我被人推入了那间屋子时的感觉,满屋子沙沙的声音,暗暗的光线之下,黄色的竖瞳如乡间的莹火虫,望着你,望着你……那种恐惧深入骨髓,让我不能抑止,在极端的恐惧之后,却也能睡着了。
第四章体贴背后
等到我第二天醒了,他早已不在了,屋子里的那面镜子也被抬走,丝棉锦被更是被体贴地掖得一丝儿冷风都灌不进来。
那样如阳光一样的帝王会行这样的刑罚?更何况,他的亲生母妃梅妃因谋逆之罪死于前皇后制下的虿盆之下,自先皇与先皇后被他逼出宫后,宫内再没有蛇虫一物,就连广大的御花园,都四处遍撒药物,再无蛇虫痕迹。
怎么让人相信,他会用这种方法,来对待宫人?
所以,我不能说出口,这宫内没有人为我做主,冰儿的死,不过如空气中的烟尘,一眨眼,便消失无踪,而我自己,也只能将这一切吞在肚子里,只昐望着,他不再来兑宫,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无论多忙,无论其它妃嫔怎样的引诱,他总会来到兑宫。
我闻到屋子里有鲜美浓汤的味道,听见我起身,奶娘在外道:“公主,皇上临走之时,特地叫人炖了,叫您补身的呢。”
我拿起搭于床架上的软披披在身上,用软披裹住身体,才略感觉温暖一些,低声道:“奶娘,洗嗽吧。”
她这才走了进来,担忧地望了我,道:“公主,您还好吧?”
我低声道:“还好。”
她瞧了瞧我的脸色,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公主,每月要有这么一次,才能在这宫里头活下去啊,荣婷那贱人在您新婚之夜被宠,已让您成了宫里人的笑柄了,现如今她妃位尚在你之上,你如不加紧一些,以后该怎么办啊?”
她说了很多次这话了,我无从反驳,西夷已经国不成国,只剩半壁江山,为安抚西夷降臣,他以盛大的婚礼纳我为妃,可在当晚便宠幸了随侍我的伴读荣婷,不过一个月,便升她为嫔,几月之后更因她怀有身孕,升她为淑妃,位列于我之上。
虽则后来她的孩子没能保得住,但她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在宫内立住了脚,既便我升为四妃之一,也没能超得过她去。
西夷的六公主,从此成了宫内人的笑柄,那尊贵的身份,在夏侯烨眼里,比不过奴婢,幸亏流沙月拥太子保住了西夷半壁江山,夏侯烨对南越国用兵又遭惨败,这才想起了我的做用,将我也升为四妃之一。
第7——10章
第七章笑柄
西夷的六公主,从此成了宫内人的笑柄,那尊贵的身份,在夏侯烨眼里,比不过奴婢,幸亏流沙月拥太子保住了西夷半壁江山,夏侯烨对南越国用兵又遭惨败,这才想起了我的做用,将我也升为四妃之一。
还好,隔好些日子,他不会来了。
只要他不来,我便不再怕他。
我接过奶娘碗里的汤,慢慢地饮下,他深知怎么样善后,这样滋补的汤水,可消灭我身体内一切的伤害,饮下之后,四肢百髓便如有热流流过,起床之时如被重物压过的疼痛便消失不见,让人看不出丝豪端倪。
隔不了多久,就有宫人过来传旨:“锦妃娘娘,皇上请您去演武场观看击掬。”
我淡淡地应了,站起身来,走至菱花镜旁,奶娘叫来宫人,为我穿上了高腰绛色纱复裙,腰间系了月华之色的玉环绶,裙摆下有碧绿玉雕的铃铛垂坠,微一走动,便发出金玉般的乐音,我的每一条裙子,都坠有这样的玉铃,就如华妃头上的紫绒花将她有脸衬得娇艳如花,玉妃腰间的缠金玉更使她的腰盈盈不能一握,荣妃鞋底的硬玉让她行走之时有如木琴奏乐,如此的装扮,对我们每一人来说,俱是唯一无二,各树一帜。
也如我们住的宫殿,乾宫,离宫,坤宫,兑宫,四妃各居其一,中宫虚悬,位于四宫之中央的那座辉煌耀眼的宝座,如羚羊前边悬于羊角的青草,引诱着那只羊一步步向前,却永远悬于嘴边。
四妃身上所穿的,所住的,都千方百计地揣摹夏侯商的脾气禀性喜好而成。
我垂于裙摆之上的碧翠铃铛小拇指大小,用同色的丝线穿了,挂在腰封之上,莹碧之色将素色的缠枝花映得微微地发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