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来的,对么?”
那两个人没有否认,只是微微鞠躬:“还请仙子跟我们走。”
“穆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殷夜来冷笑了一声,却道,“但我不会跟你们走。”
那两个人脸上有为难之色,低声:“可穆先生交代的是……”
“我知道,”殷夜来冷笑一声,“他想让我秘密潜入帝都禁宫去保护白帅,对么?——可惜计
划赶不上变化,他没想到帝君下手也这般迅速,已经找到星海云庭来了吧?”
那两人再度鞠躬:“还请仙子跟我们走。”
“麻烦你们去告诉穆先生,我是不会这样扔下姐妹一走了之的。”殷夜来扬起了眉:“其实都
一样——我秘密潜入固然可以抢得先机,但堂而皇之地跟随缇骑奉召入宫,也一样可以见到白
帅。我既然折返了,就绝不退缩,他不用命令我该如何做。”
女人的语气断然,窗外两人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返身退去。
房间内重新寂静起来,只听得见风吹窗纸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就像是十年前那个深宫
血夜,当一切杀戮停止后,站在满殿尸体里听到的簌簌风声。
她以为,从十年前开始,自己就不需要再踏进那种地方一步了。原来,这个绵延了半生的噩梦
,对她而言远未曾结束。
殷夜来叹了口气,抬起手,最后将那支凤钗抽出,调整了一个方向,重新插入云鬓——那一串
红珊瑚珠子从她额上直垂下来,在乌黑的发上摇晃,宛如血滴。
片刻后,盛装的女子拉开了门,出现在缇骑的视线里,一步步走下楼梯来。
“堇然!”慕容隽居然还在楼绨转角处的暗影里等着,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仿佛再也无法压
抑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低声,“不能去!”
“哦?”她侧头看着他,笑了一声,“如果城主敢驳回帝君的命令,让我留在叶城,夜来就不
奉召入宫了——这样如何?”
他一震,眼神复杂地变幻着,抓住夜来的手,就僵在那里。
“果然,你不敢。”殷夜来的视线从他脸上缓缓掠过,轻轻笑了一声:“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
后,你都不曾改变。”她的眼神明亮而锐利,深深地划过他的心,语气却淡漠:“我们是完全
不同的人啊,少游!所以你刚才才会问我为什么要回来这里——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
。”
那几句短短的话,仿佛是匕首刺中了心脏,慕容隽脸色死去一样苍白。殷夜来一根一根地掰开
了他的手指,转身走下楼去,再不回头。他颤抖着双手,只觉得手指上那个微小的伤口重新疼
痛起来,强烈而尖锐的痛楚感一直钻入了他的心底,令他眼前一片空白。
“恭请殷仙子启程!”都铎大喝一声,一顶精美的宫轿应声抬了过来。
殷夜来没有犹豫,一弯腰便坐了进去。
“等一下!”琉璃却忽然跳了出来,拦住了轿子。都铎吃了一惊,以为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又
来闹事,却只见琉璃仿佛想起了什么,探头进轿,再度问:“差点忘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
你一件事的!”
殷夜来点了点头:“九公主尽管问。”
琉璃看着她,低声:“那天的海皇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演海皇的鲛人,你认识他么
?他是谁?”
“什么?”殷夜来却是一惊,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个鲛人?!”
她问得敏锐,琉璃哑然无语,“我……”
“要小心那个人。”殷夜来只来得及说那么一句,轿子就被抬了出去。
琉璃怔怔地看着殷夜来在缇骑的护送下离开,许久才叹了口气。这口气,和她平日天真明媚的
模样大为不合,似乎包含着无限的心事。
“我真为她担心,”她轻声道,“皇帝可是个老色鬼啊。”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慕容隽:“你不担心么?”
慕容隽没有回答,转身进了方才殷夜来梳妆过的那个房间,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四顾,忽地俯下
身,捡起了一块丝绢——那块丝绢上溅满了殷红的血迹。尚自温热。他拿在手里静静地看着,
脸色苍白得可怕,另一只手从怀里又抽出了一块折叠得好好的丝绢——那块丝绢上也印满了暗
红色的血迹,是前几日她秘密拜访梅轩时掉落的。
不到短短十日之间,她竟然已经两度咳血!
“唉,我知道你也喜欢殷仙子——不过没有办法,她喜欢的好像是白帅呢!”琉璃同情地看着
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絮絮叨叨,“我刚才也劝她别去来着,白帝那家伙实在不好对付。可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