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生孩子的?哪有这样的地方!……那,九公主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真是一个满口胡扯的小丫头!”
星海云庭的非花阁。
黎明的时候,殷夜来从浅睡中醒来,感觉到耳边有温热均匀的呼吸。睁开眼,便看到了男人线
条利落的侧脸,如同岩石一样冷静坚硬,正靠在她的额头上方,贴着帷幕沉睡,连外袍都没有
脱下。
他昨夜不知何时回来,没有吵醒她,这样靠在床头睡着了。
她凝视着他睡去的样子。看得出,他睡得并不踏实,显然也没有梦到什么愉快的事情,双眉微
微蹙起,眉心里有一道深深的皱痕,似锁着什么心事,不时地紧抿了一下嘴角。在这样一个冬
日的清晨,一切显得那么宁静安详。宁静到——竟然给人一种可以恒久的错觉。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冷硬的脸颊——然而,在她的手指接触到他皮肤之前,他霍然惊醒了,眼
里有一掠而过的警惕和杀意,手指下意识地扣住了刀。
那种眼神,让她的手停在了咫尺。
他眼神里有一种奇特的迷惘和煞气,依稀间令人觉得陌生。那一刻,她心里无端端地跳了一下
,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再不是朝夕相处的白墨宸,而是另一个出现在自己噩梦里的影子!
许久,她勉强笑了一笑,轻声:“你做噩梦了么?”
“是你。”白墨宸看到她,终于明白过来身在何处,从胸臆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很奇怪的梦
……我梦见了一个有着金色眼睛的人,站在一个难以形容的地方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他对
我说,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什么?”殷夜来蓦地失声,只觉得背后一冷。
他,难道也做了和自己一样的梦?
“我看不见他的面容,只看到他的身边都是火和血。无数人义无反顾地跳入了其中,被吞噬和
融化。可是,没有一个人挣扎,没有一个人呼救。”白墨宸的声音低了下去,抬手撑住额头
:“就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吞噬了一样!”
殷夜来握住了他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指尖冰冷,低声:“那不像是你应该做的梦。”
“是啊……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次回到云荒后,我已经是第三次做这样的梦了。一次比一次清
晰,一次比一次强烈。”白墨宸低声,“最可怕的是,我在梦里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应该过去
,却身不己地随着召唤一步步前行,眼看就要跟那些人一样跳进血和火之中了——”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她:“幸亏在最后一刻,你叫醒了我。”“你醒来那一霎那的表情,
真的像要杀人一样。”她岔开话题,并没有问他昨夜见驾的结果如何,只是往床里挪了一挪,
让出一块地来,“就这样坐了一夜?怎么不上来睡?”
“怕吵醒你,”他低声,“很久没见你睡得那么香了。”
“上来休息一会儿吧,”她拍了拍空出来的半边枕头,“天还没亮呢。我们躺着说一会儿闲话
也好。”
“不了,时间不多。”他摇了摇头,显然早已想好了主张,“你身体好一点么?如果能移动的
话,今天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出去?”殷夜来有些诧异。
这些年来,他们的交往一直很低调。他一年里很少回云荒,每次来也只是在夜里,不到天明便
又离开,更是从未提出过要带她“去外面走走”。而且,他不是说了外面可能还有残留的刺客
,要让她警惕,不要外出么?
然而,她迟疑了一下,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那好,我让春菀去备轿。”他旋即站起身来。
殷夜来满怀心事地看着他,觉得这几日连接发生的事情有些纷繁复杂,似乎一环扣着一环,无
端的令人心里越发不安。她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那……你今天不回西海去了?”
“不回了,”白墨宸淡淡,声色不动,“明天我还要付出帝都一趟。”
“……”殷夜来疑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问什么。
——如果明天还要再去伽蓝城,那么就是说昨夜他面见帝君,并没有获得想要的结果。这些年
来墨宸和白帝共同进退,昨夜到底是什么事,令墨宸万里仓促赶回,而白帝又不曾同意呢?这
,似乎是多年来这一对君臣第一次出现分歧吧?
然而,她并没有问。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告诉过她:做这一行,是不能随便向雇主为什么的。
“今天我会派出所有的精锐侍卫来护送,也预先探过了场地,你不必担心安全问题,”白墨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