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哪一次会出这样的事情?那风浪也太邪门了……你还算幸运,那个男舞者,据说到现在
还不落不明呢!”
“是么?那个人……”殷夜来眼神蓦地一变,刚要说什么,忽听有人走到了门口,劈头说了一
句,声如洪钟:“都给我回去!我妹子刚好一点,你们这一群娘们,别在这儿唧唧喳喳的惹人
心烦。”
这话说的粗鲁,然而殷夜来听到却忍不住微微一笑:“哥?”
“九爷?”傅寿失声,惊喜万分地回过头去。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那个胖子,衣衫华美,满身珠光宝气,只是额头和手臂上都绑着白带,显得
有些狼狈不堪。
他一来,就对着一屋子的女人一脸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那些莺莺燕燕知道这个九爷是叶城青
楼里有名的暴脾气,嘴里抱怨,对殷夜来慰问了几句,便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出去。唯独傅寿
留在最后,到门口时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心里的关切,低低问了一句:“九爷,这几日不见,
你……你好么?”
“嗯,”清欢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却不看她的眼睛,“好!”
“可是……”傅寿瞟了一眼他身上的绷带,嘴唇动了动,还是不敢多嘴,只是低声婉转地道
:“那天九爷不告而别,真让人担了半天的心。”
“没什么,赶着有急事,”清欢越发不耐烦,“等忙完了再去红袖楼找你。”
“那好,我等着爷来。”傅寿欢喜起来,眼睛在他脸上一瞟,轻声叮咛,“九爷要保重身体
……有事不要强撑着。这世上钱是赚不完的,身体却只有一个。”
“好了好了,知道了……”清欢胡乱挥着手,“别啰嗦了,快走快走。”
看得傅寿一步一回首地走下了楼,殷夜来在榻上拥着被子笑了一声。
“笑什么?”清欢关上了门,瞪了她一眼。
“我是笑你,心里明明喜欢人家,非要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架势来——摆什么大爷架子啊?”殷
夜来白了他一眼,“小心人家碰你的钉子碰多了,某一天转了心真的不理你了。那时候你哭都
没地方哭去!”
“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惦记这些?”清欢咬牙切齿,然而刚一跺脚,却哎呀了一声,只看到
一股血箭从肋下射出,登时染红了衣服。
“哥!”殷夜来吃了一惊,顾不得什么,从床上赤足跳下。然而刚一举步,便因为牵动了伤口
,一个踉跄跌倒在他身侧,同时也哎呦了一声不能动弹。
两兄妹就这样躺在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地笑了起来。
“怎么搞的?你是从哪里落回这一身伤?”殷夜来蹙眉看着他,“被人揍了么?可别传出去丢
了剑圣一门的脸。”
“哎……真是好多年了!”清欢仰天躺着,看着屋顶,忽然一拍地板,没头没脑的叫了一声
,“好多年我们两个兄妹没有这样痛快地联手和别人打上一架了!”
“联手?”殷夜来吃了一惊,旋即明白过来,“难道也是‘那个人’伤了你?”
“是。”清欢咬着牙,眼里有狰狞的神情一闪而逝,低声:“放心,我已经把那家伙给宰了
……居然要我们两个人联手才能做掉,他娘的,真是太强了。”
殷夜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脸色渐渐苍白。
“怎么了?”清欢不解,拍了拍她的肩膀,“跟你说我已经把他宰了,别担心。”
“你……”殷夜来的声音低了下去,“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怎么了?”清欢莫名其妙。
“你怎么能在对方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再杀了他?!我已经和他动过手了,你再去和他对战,岂
不是乘人之危么?”殷夜来蹙眉,语气不知不觉地厉声起来,“你是剑圣啊!怎么能做出这种
事!如果兰缬师父在的话……”
“去他见鬼的剑圣!”清欢不耐烦地叫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我才不管他什么清规戒律七
不准八禁止,谁要杀你,老子先杀了谁!”他用力捶着地板,结果牵动身上伤口,忍不住又哎
呦了一声,痛得脸抽搐。
“……”殷夜来本想再说什么,然而看到他这番模样,又沉默下去。
是的,自从儿时在码头上相识,清欢从本性上从来都是一个追逐金钱的商贾,而不是一个忧国
忧民的剑侠。哪怕他接掌了剑圣一门。何况,今天如果不是他赶来,那个神秘的鲛人一定早就
在海里把自己杀了。
“好啦,我也知道今天下午做的有点过火,但我也是没办法不是?”清欢语气软了下去,嘀咕
,“其实还不都怪你?如果不是当年你不辞而别,当剑圣这种麻烦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