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一半,硬是掩住嘴屏住气。
姜明呢?
我左顾右盼,只看到左边有道树隙,窄窄的可以一人侧行。
他,他去哪裏了?
我一手撩开树枝,正想侧身钻过去。
姜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和的带著笑意:“你醒了。”
我一低头便看到了他的一双鞋子。云白的鞋子上沾了泥土和草叶,被露水打湿了鞋面。我让过那道树缝,他侧身进来。
“来,喝些水。”
他把水囊递给我,然後拿著打湿的布巾,很自然的替我擦脸。
冰凉的湿巾挨上肌肤,我本能的躲了一下,笑著说:“好凉好凉。”
他却说:“凉什麼?凉才好,提神。”
我一手拿著水囊,一手挡住湿巾。
姜明轻声笑著,忽然湿巾就改了方向,直直按在我的肩膀上。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尖叫著往向闪。
这裏的空间只有这麼大,是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椭圆形,地下又全是树叶子,松松软软的不知道已经落了层,踏上去软软的,根本不受力。
我只跑了两步,脚下就绊著了,尖叫著笑著往前倒。
手裏的水囊还好没有拔开塞子,不然一定被洒的到处都是。
姜明扑过来,冷冰冰的毛巾按在我的背上。我马上长声惨叫,以示意自己有多少的不堪刺激,多麼娇弱。
姜明笑了一阵,略有些气促的松开手,放我起来。
“好了,水都快干了,没那麼凉。快擦吧。”
我拔开塞子喝水,灌的太猛,水滴从嘴角边流下,沿著下巴一直滑。
姜明伸手过来,替我把水渍擦了。
我接过布巾,把脸狠狠的擦了一把。
“你醒了多久了?”
“天没亮。”他说:“看你睡的正香。这裏也算安全,大型的猛兽山怪是进不来的,小的不要紧,所以我就先出去了一下。”他从包裏找出干粮:“吃些东西再下山吧,不然我怕你不够力气走山路。”
我有些恼羞……唔,还不成怒。接过面饼的时候,触到姜明的手。
我吃了一惊:“你手这麼冷。”
他说:“那是你刚睡醒,身体热的关系。湿布也说冷,又嫌我的手凉。”
我突然想起他是一路把那块布巾托回来的,刚才我擦脸的时候还感觉到上面的水意充足,他的手怎麼能保持温暖?被冰了一路啊。
我心裏一动,只觉得鼻头有些微微发酸。
从小到大……师兄他们对我很是照顾,但是……
却没有谁象姜明一样,完全的,这样的对我好。
我放下面饼,把他的手握住,平贴在胸口。
姜明怔了一下,轻声说:“我真的不冷。”
“我喜欢,我乐意。”我口气很凶,似乎这样就可掩饰越来越潮热的眼睛:“你管不著。”
他微笑著,头顶透下的光柱落在他的发顶,那乌发闪著点点的金光,整个人就……我又不是专修文学的,肚裏货色不足,反正他……就不象个真人!
他的手就贴在我的胸口。
我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狠狠的,用力。
然後感觉到刺痛。
?
我翻过手来看,手心裏几道浅浅的血痕,看得出已经上过了药。
“咦?”
“想不起来了?”他微笑著撕了一块饼塞进我的嘴裏:“你昨天毒发的时候,自己掐出来的。”
“哎,是麼?”我左看右看:“当时我都没觉得疼呢。”
我看了几眼,又重新把手和他贴在一起,都揣在自己怀裏。一面享受著他的喂食,真是……
真是神仙比不了的好时光啊。
睡到自然醒,而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我舒服的眯起眼耸著肩,就差没张口喵呜喵呜叫两声。
两个人坐在淩乱洒落的太阳的光影裏,在树叶沙沙响声中,分吃一块干硬的饼。
可是,我却觉得很幸福。
从来没有这麼充实过。
“对了,不知道月如他们现在怎麼样了?”
姜明说:“我刚才绕了一圈儿,并没有看到他们留下的记号。大概是他们走另一条路下山了。”
吃饱喝足,我们收拾著东西。
“啊,”我忽然又想起件事。
昨天一团混乱,我没有想起来。在那只毒蟾蜍的肚子裏,应该能剖出颗,嗯,应该是叫五毒珠的珠子来吧?
虽然比不上五灵珠在游戏中的地位,不过这个珠子满有用的,可以避毒哎。
不知道这裏和游戏裏是不是相符呢?
那只蟾蜍肚裏,不知道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