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移开,指向墙下那间大院子裏:“看那边。”
我有些昏昏沈沈的,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看。”
呵……
下面那间院子看起来挺幽静的,院子裏种了许多芍药花,有个小亭子……
有,有口水井!
我一下子睁圆了眼!
井!
井底下是不是女飞贼藏宝的地方?
“昨天就是追到这裏,那女贼跳到了下头,一闪就不见了。”
“那……”我小声说:“那也不能说明,这就是她的贼巢吧?”
他轻声笑,忽然间噤声,将我一拉,两个人一起闪进了城墙垛子的阴影裏。
时快正午,垛子的阴影很窄。我贴墙而立,他紧紧的靠著我。
我没有看到什麼,这一瞬间,我只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因为神经绷得紧紧的,而两个人又离得那样近……我几乎有了错觉,以为……
自己也听到了姜明的心跳声音。
“有人出来了。”
我僵硬了一下,慢慢的转过头去。
有人从花厅裏走了出来,一身孔雀蓝衣衫,虽然离得很远,仍然看得出那人体态婀娜,摇曳多姿。
我声音压得极低,在他耳边问:“是她吗?”
姜明轻轻点头,发丝在我耳畔颈上擦过,痒痒的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
“她要干嘛?”
“看就知道了。”
那院子开了门,有丫环引著一个人走了进来。
原来姬三娘出来是见客。
见的……
真,真是山水有相逢。
那走进院子来的人,赫然正是木先。
Why?
他来这裏做什麼?
他又是怎麼找到这裏来的?
突然想起一句话。
世上到处是秘密。我有,姜明有,赵MM有,木先也有。
在这世上,谁能自由自在,活得坦荡无拘?
难哦。
他们离得很远,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低声问:“你能听到吗?”
他又是微微摇头,一把子青丝在我颈上轻搔,简直痒得不行。
我竭力忍著想去摩挲颈上那块肌肤止痒的欲望,把身体更贴近了城墙墙壁。
“那个女子……眉眼与木先,似乎有些相像。”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我微微惊异:“真的?”
“天黑看得不真,不过……真的很象。”
啊……
这下子,思路一下子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个女飞贼,是木先的亲戚?
是姨娘姑妈,还是什麼姐姐妹妹?
呃,女飞贼怎麼著也比木先大,妹妹当然肯定是不会了。
我小声说:“看样子,他们认识。”
姜明低声说:“恐怕不止是认识。”
大概危机一去,精神放松的缘故。他的呼吸扑在耳朵後面,有些热,有些痒。
我不安的挪动了一下。
糟糕……好象,有什麼不太对劲儿……
我只觉得耳朵裏有嗡嗡的声响,好象,好象,身体裏揣了一个小小的炉子,火苗一直向上冒,烤得人口干舌燥,脑子昏昏沈沈的快要不会思考。
不对劲儿……
那女人不知道说了句什麼,转身走进了屋裏,过了不多会儿又走出来,拿了一个小布包的样子,重重的往木先手裏一塞,一转身又进了屋子。
这次进去,没有再出来。
木先呆呆的站在院子裏,太阳把他的影子抹在地下,短短的一道,显得格外孤零。然後有丫头过来,说了两句话,领著他向外走。
院子裏没有人了。我松了口气,往旁边挪了一下,讪讪的说:“真想不到……”
他松开手,往後退了一步,站到了阳光之下:“这件事恐怕也不用我们管了,先回去吧。”
我有些别扭,说:“你先走吧。”
他眼中带著疑惑:“你?”
“我想,想在这儿看会儿风景。”
他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还想进去找她的麻烦?那你可当心,这个女人油滑的很,不好惹。早些回去吧,说不定今天就可以出城上路的。”
我只是摇头:“你先走,我保证,就待一会儿,就回去。”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衣袂在风中摇摆不定,显得格外飘逸。
可是我一点要赞叹的心情都没有……真是活见鬼!
我,我现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身上某个不该有反应的部位,刚才居然……
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