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露出疑惑的神情:“范蛛不是死了麼?”
我都快急死了,这救人如救火的事,还经得住我们在这裏讨论来讨论去吗:“他是十年前中的毒,那时候范蛛可没有死。”
“都十年了?”圣姑翻翻白眼:“那这人屍骨早寒,还救什麼救?”
“不不,还没有……”
“还真,你说的不清楚,还是我来说吧。”姜明不知道什麼时候进来了:“其中情形说起来有些复杂。那人十年前中了缠丝毒之後,有只千年修为的蝴蝶精替他采集百花蜜拔除了大部分毒素,此後虽然无法将毒去尽,却舍了千年功力,硬生生将他体内余毒压制,那人现在还是活在世上的。”
干妈露出诧异的神情,说的话叫我差点晕过去,她居然说:“那蝴蝶是傻子麼?”
没等我缓过气儿来好好儿的给她噎回去,姜明已经说:“渊清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世有无情人,却有多情妖。谁说妖精就一定没有人性人情呢?”
圣姑怔了一下,把手裏的蜈蚣放下:“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她冲我点点头:“好,看在这有情有义的蝴蝶精的份上,我可以答应出手救你朋友。不过丑话要先说在前头。我当初之所以有把握说可以治你的毒,是因为你中毒日子尚浅,本身也修习过蜀山心法,多少对毒性有些抵抗能力。你这位朋友中毒已经十年,缠丝毒不是只叫来好听,此毒阴险刁钻,纠缠至深。这十年间,只怕你这位朋友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毒侵入,血液毛发汗水泪水裏也都少不了毒素。能不能治好他,我殊无把握,你心裏可要先有个底。”
我一怔:“这……”
圣姑拿布巾擦擦手:“那人现在何处?”
我讷讷的说:“在京城……”
她睁圆了眼:“在京城!那你刚才那些话岂不是白说的吗?这麼千裏迢迢,我怎麼给他治伤?他就算现在起程往这裏赶,十天八天的也赶不到啊!”
姜明摇头说:“你们不必这个担心。我可以回京城去接他。用御剑飞行之术,来回也不过是一天的功夫。”
圣姑眼珠一眼,巧笑倩兮:“正是,我倒忘了清平君手眼通天,这点小事儿定然不在话下。救人如救火,那就请您辛苦这一趟了。”
我看看姜明,却觉得很不安:“这怎麼……”
“我看这也满好的。”我妈站在门口,仪态端方的说:“救人的事情可耽搁不得,想必清平君也不会推辞的吧。”
啊,看到我妈,马上就想起刚才他们两个人明嘲暗讽的说话!
天哪,真是头疼。我妈恐怕巴不得姜明赶快走吧?而且我都能猜得到,只要姜明前脚一走,我妈肯定後脚就把我给逮了关起来,绝不让我和他见面。
“还真和那人情谊非同一般,他若是不去,只怕那人不会随我前来。”姜明淡淡的说,揽住我的腰:“我们一同前往京城接人,我会尽量缩短行程,快去快回。”
“唉呀,带著还真上路,可有多累赘呢。”圣姑干妈也在帮腔:“你一个人就省事多了,也可以节省时间。再说,救人嘛,还要讲什麼礼节?把那人抓了同来不就好了。”
我紧紧拉著姜明的袖子,鼓起最大的勇气对我妈说:“我,我要一同去。”
我妈漂亮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我心裏直打鼓,可是还是壮著胆子,把心裏话说了出来:“妈,我和姜明是……,是真心相爱的……”这话一出口,自己都麻的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管到哪裏我们也不会分开……”又是一身疙瘩:“你不要试著拆散我们了,没有用的……”
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满嘴的牙都快被自己酸倒了。
这麼老土的狗血的乡土的言情式的台词,我,我怎麼说得出口的啊!
回想想刚才那几句话,又是一阵恶寒。
偷眼斜看姜明,他脸上却温柔如故,只是抱在腰间的手慢慢的,越缩越紧。
只是一个拥抱,他甚至没有和我的眼神交流,但是我却可以从他的肢体语言中读出珍惜,感动,决心……还有……
不行了,不能再想了!
我会被自己呕死的。我什麼时候变的这麼感性,这麼情感丰富,这麼痴情万千……
我真的快不行了!
心裏一边发甜一边泛酸,身上一阵发热一阵发冷。这感觉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