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裙子真是累赘,走路都迈不开步,也不知道那些女子们天天是怎麽过的。尤其是灵儿啊月如啊她们,穿著长裙照样赶路啊爬山啊还和人动武。
了不起啊了不起。
“清平君,一别经年,你风采依旧……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令还真回复人身,这手本事我可也没有。清平君这些年的际遇,想必是常人所难预料的吧?”
“圣姑过奖。”
“你这些年销声匿迹,一定是隐居在个好地方用功修行呢是不是?”
“哪里,不过是疏懒度日而已。”姜明微笑著说:“圣姑这里山明水秀,风物怡人,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就她这德行还修身养性呢。
你捧我我抬你的,净拣好听的说。
真假。
明明一个奸一个诈,两个人在这里弄虚作假有意思吗?
“还真。”
“啊?”我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大师兄转过来面对著我:“你没有什麽话要对我说吗?”
“啊,有。”我愣了一下,居然冒出一句:“师兄,我不是有意要变成狐狸的……”
这话我自己也觉得很无厘头,不知道为什麽冒出这麽一句话来。
这话一说,屋里突然静下来。
真是一鸟入林,百鸟哑声。
这话很石破天惊吗?
“我也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师兄居然并没有质问斥责我,也没表现出厌憎的脸色来:“是谁隐害你,将你变成狐狸的吗?”
圣姑说:“哎哎,这话怎麽说呢。狐狸怎麽了?我们小柔天生就是小狐狸,有什麽地方碍著你啦?”
“是吗?”师兄看了圣姑一眼,又转过头来:“还真,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详细和我说一说吧。”
我咬了一下嘴唇:“这个,真是说来话长……”
“你简单说说吧。”圣姑一手支颐,意态闲雅:“你妈的事情说来话长,要扯的话三天也扯不完。”
“就是……”我有点左右为难。
圣姑的话我不是听不明白,就是让我不要提我妈。
但是不说我妈,这事能说明白吗?
“就是……”我看看姜明:“事情得从头说起。师兄,我那时候下了山去林盟主家中送信,我走水路一路向东南,在余杭县遇到两个少年人,一个是李逍遥,一个是赵灵儿姑娘。後来……”
我把一路经过和师兄简单说了,不过在鬼王墓遇到杨非还有姜明的事情就简明带过,只是说在途中遇到。然後就讲到了京城。
“就在姜明还有逍遥,他们离开的那天……出了一件变故。”
那一天……无论如何我也没有办法浑若无事的描述出来。
月如的猝死,那麽突然,那麽惨厉,无数次闭上眼睛都在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那天……”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如由我来说。”圣姑接过去说:“那姓林的小姑娘被人下了死药,小柔,”被我扫了一眼,她笑一笑改了口:“小还真被人诬陷是凶手,正好还真的妈也搅了进来,所以就重逢了。”
哇,真是言简义赅。
圣姑,偶真是葱白你。
这麽复杂的事,居然被你一句话就说明白了。
不服不行。
我觉得四个人在屋裏面的情形,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各怀鬼胎……呃,可能不大好听,那……那要如何形容啊?
真的是这种感觉,圣姑,姜明,还有大师兄,大家心裏都藏著不同的心事,然後在这裏说著言不及意的话,你看我我看你的,好象打哑迷。
“好了,你精神看起来很不好,还是进屋裏躺下歇会儿。”圣姑懒洋洋的说:“你妈要是知道你一醒了就下地乱跑,肯定会打你一顿的。”
我站起来,先和大师兄说告罪,再和姜明点一下头,对圣姑就眼皮也不抬一下了。
这个女人……一看到她就觉得後背发凉,实在是很恐怖。
掀帘子进了屋裏,刚才那个装满热水的木桶已经被搬走了,而且地上已经收拾过了,溅出来的水渍被擦的很干净。圣姑这裏肯定是有仆人的,但是所有人都很安静,让人根本察觉不到有人存在。
床头的小桌上放著一个瓶子,我拿起瓶子来看一看上面写的字。
唔,是外伤药。
估计是留给我用的。
我坐了下来,把裙子的绢带解开,然後把脱下来的裙子狠狠的掼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