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是我急切的想躲开的,而师兄……也是不可以依赖的。
我该……
该怎麼办?
“姜师叔,这是本门的小师弟,已经离山日久,我想,他该随我回蜀山去,好好的修身养性,习练剑法,而不该再在外面游荡闲逛,荒费光阴。”
姜明声音裏带著笑意:“他不会和你回去,是不是,还真?”
我僵的象块木头,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还真,今天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的很,你不想和师兄好好说一说吗?”
呃?
左,还是右?
这真是左右为难啊……
姜明现在似乎并不把师兄当一回事了,他的手指梳过我的头发:“冷不冷……”他的轻轻抚摸我的额头,那裏带著一种尖细的刺痛:“怎麼划伤了?疼不疼?”
我很诚实的说:“疼。”
实际上现在我的身体只剩本能反应了,根本不受大脑的控制就说了这个字。
“先回去吧,我替你上些药。”
师兄笑著说:“正好,我也有好些事情想问问还真,那就一起回去吧。”
呃……
虽然是话题是在围绕著我在进行,但是,好象那两个人都没有要征询我意见的意思。
“自己能走吗?”姜明低声问,不等我回答,忽然抄下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害得我又一次失声叫嚷:“哎,不用……”
“好了,脚也划破了,还逞什麼强。”他的话语是在责备,但是语气却温柔的令人觉得温暖和煦,有如春风。
“回去吧。有什麼话,拿出来说清楚才好。”他抱著我的手紧了一紧,声音更低了:“别再乱动了,腿要露出来了……”
我一惊,连忙把袍子下摆拉一拉紧,把裸露的小腿给盖住。
我掬起一捧水,然後把手指分开,让水又流回木桶裏去。
手指一根根合拢,然後再张开……
嘻,灵活的细长的手指……看起来皮肤好象也比从前好了。
和做狐狸时候那毛毛肉肉又不大听使唤的爪子完全不一样。
捧起来的水,倾倒在水身上,皮肤可以很敏锐的感觉到水的温度,毛孔慢慢被水渗透,水流过皮肤,那种感觉无法言喻,有些温,有些痒,更多是的舒展。
披著一身狐狸毛的时候
嘿。
我的手重重拍下去,把木桶裏的水拍得溅起老高。
水花溅在脸上,我觉得心情也跟著好起来了。
房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姜明的声音在门外说:“洗好了吗?”
我啊了一声,急著想站起来,结果脚底打滑,反而扑通一声又坐回了桶裏。
姜明提高声音问了两声:“还真?你还好吧?”
我想回答没事,张嘴却呛进了一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
等我手忙脚乱,终於抓住了木桶的边稳住身体,把头探出水面。
我一边呸呸的往外吐水,一边用手抹掉眼睛脸上的水珠——姜明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木桶边,正向我低下头来。
“还真?”
我愣愣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结巴起来:“你……呃,你怎麼进来了?”
“你这一个澡洗了快半天,我还以为你溺水。”
“溺……溺水?”我真是哭笑不得:“有人在洗澡的桶裏淹死过吗?”
“别人或许不会,换成你就难说了。”他微笑著,摸了下我湿淋淋的头发:“洗好了就快出来吧。”
“哦……”我忽然反应过来,猛的抬起手捂住身体,一双眼转来转去:“那,你,你先出去。”
他站著没有动。
我觉得脸腾一下就烧起来,几乎象是点了一把大火!
“你,你先出去一下吧……”
“好。”
他答应著,但是只退了一步。
我觉得整个木桶裏慢慢变凉的水都快被我的体温给烧热了,他要再不走,可能这些水都要开始沸腾冒泡!
“好了,别把脸再埋进水裏去,小心背过气。”他的声音裏有著淡淡笑意:“我先出去。”
可是他的出去,也并不是出了屋子。只是绕到了屏风之後,然後替我将要穿的衣裳搭在了屏风上:“动作快些,我等你。”
“哦,哦……”我扶著桶慢慢起来。
屏风是绢纱做的,上面绘著深色的花鸟虫鱼,四扇屏间的缝隙裏可以看到姜明坐在外面的椅子中,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看起来明亮璨灿,整个人象是经过镏宝镀金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