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络走到后院,徒儿们学得不错,有了不少自己的风范,至少骂上头,可以面不改色,还反过来把人气得半死,抗压能力提高不少,梅络不禁有点沾沾自喜,自己这套教学方法看来还要广为推广才行。三天,就在梅络时而腾来腾去,时而发呆中渡过,终于,傍晚之时,来了一辆黑色的马车,厚厚的门帘遮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露,看来经过了特制,马车直驶入听微门院内,德老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准备迎接梅门主……
苏明与容娘两人表情冷漠的接待了他,叫他在院内等候,茶都没奉上一杯。看来,还记恨着以前两人的口角。德公公当然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自然在旁悠哉游哉的赏花,傍晚,如果看得见的话。
一扇房门陡开,门内走出一人。只见他满脸络腮胡子,眉毛粗如扫把,脸上一颗斗大地痔,只有那双眼睛,暗淡无光,表明——他确实是听微门门主梅络……
德公公张大了嘴巴,看来还没能适应梅络的新面容,过了良久,方问道:“梅门主?”
梅络一笑:“怎么样。不会引起怀疑吧!你看,我知道,这一次定是一个有点难办的差事如是,改变了一下面容。如果确实没办好。也不会拖累您与我地门人不是?”
德公公连连点头,无话可说。确实,今次的差事如果这位梅门主知道真相,可能有多远跑多远,连这听微门都解散算数,当然,自己绝对不会给他知道真相地!
梅络走入马车,门帘放了下来,里面黑蒙蒙的,德公公想要给他蒙上面罩,转眼一想,他本来就是一个盲人啦,还蒙面罩,岂不成了秃子梳头,多此一举?
马车隆隆,走了大半日,梅络闭目养神,在车内似睡非睡的打着盹,德公公仿佛心怀忧虑一般,一路上闭不言,只听得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青青的石板路上响着。
马车忽地停了下来,德公公望了望梅络,这梅络仿佛已睡熟般,连眼都没睁开,他走下马车,有人轻声问道:“来了吗?”
德公公轻声答:“来了!”
马车又隆隆地开动,向不知明的地方驶去……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廷院之中,梅络缓缓的睁开眼睛:“到了吗?”
德公公点了点头,伸手想扶住他,他却揭开门帘,走了出去,站在廷院之中,梅络呼吸着空气中丁香花儿的香味,只有这里才有满园的丁香花儿啊,很久,没回到这里啦!
梅络知道,这里是西福宫,自己原来的住所,不过,如今,这里却没有了以前的热闹,透着荒凉与寂静,恐怕,主人不在了,这里便变成了一个冷宫吧!
德公公轻声道:“等一会儿,主人就会自己一人来这里,到时,你用你的独门武功听一听,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不妥!”
梅络点了点头,由德公公陪着,走进寝宫,一股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少许霉味,看来,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如它地主人一般,被人遗忘……
梅络轻轻抚着绫蛸帐,这绫蛸帐用寒蚕之丝制成,不但能遮挡蚊虫,而且帐中隐隐有光华透出,富贵如比,这是他特地令朝臣从西域商人手中买来的,但如今上面却沾满了珠丝,如蒙尘的珠宝一般,又有谁会记得它原来地烂灿光华?
德公公看着身边这位络腮胡子,他的手抚着绫蛸帐,没有神采眼中看不出神情,但德公公总是觉得,身边这位听微门门主来到了这里,仿佛融入其中,给人地感觉就像——他对这里非常熟悉。
但随之,梅门主一个踉跄,笨手笨脚差点跌倒打消了他地想法……
两人身体忽然紧绷,因为两人同时听到了外面的人声,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一声叹息在门外响起,来人却不走入门,只是在门外徘徊……
德公公拉了拉梅络的衣袖,示意正主儿到了……
梅络微微点了点头,却不敢运用灵力,怕探到的是自己不愿意的结果……
门外的人徘徊着,轻轻的自言自语:“你到底去了哪里?”
那低低的浑厚的男声带着数不清的思念,带着无尽的哀伤,梅络从来没有看到一个男人有如此多的哀伤,梅络的心随之仿佛也沉浸于这哀伤之中一般,鼻子发酸,差点落下泪来,他,终究还是记挂着自己的。
身形微微一动,却抖动了身边的绫蛸帐,门外之人查觉,猛地冲了进来,惊喜的叫道:“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德公公迅速的在自己脸上蒙上一块蒙面巾,带着梅络,向窗边飞速的冲过去……
来人察觉到他们的企图,如电闪雷鸣般,冲向窗边,堵住窗口,看到眼前的两人,却大失所望,一位络腮胡的男人,一位蒙面老人,明显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