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大海之滨,夕归站在岩石之上,看着大海之中泛起无数的血泡,无色城中燃起的冲天大火,她感到头脑中一阵眩晕,她想她大概要昏倒了。
但她听到了女人们的哭喊,她想,是他来了吗?
“天一令在哪里?”她看见他时,他手中抓着一个自己的侍卫,正在高声喝问,
他身上的白衣也被鲜血染红,但那一定不是他的血。
她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想象着他的面容,这个夜叉族天生的对头罗刹族少主,他是不是双目尽赤,满面杀机?此时只要自己挥一挥手,就可以杀死他,但她从来不在别人身后出手。
侍卫从他身后看见她,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他立刻察觉,慢慢转过头来。
她看见他的脸,却有些失望,他没有满面杀机,也没有面目尽赤,他的脸古井无波,奇丑的脸上冷静得有些可怕。他的身上虽布满鲜血,脸上却干净无比,没有溅上一滴鲜血。
他嘴角牵动,奇丑无比的脸,面露苦怪笑容,“天一令,原来真的在你身上。”
夕归便也笑了笑:“你为了这个东西,放火烧了无色城吗?”
他好像无法忍受她的笑容——夜叉族所有的女人如罗刹族所有的男人一样,全部生得奇丑无比,就连高高在上的夜叉巫女都是一样。
他挑衅的看着她:“我不仅烧了无色城,还杀了不少夜叉族人,我一定要拿到天一令。”
她仍然微笑着,一点也不为他的挑衅的语气而愤怒:“你能从我手中夺去吗?”
他笃定地望着她:“你受伤了吧?我们虽为世仇,却从来没有比试过,或许我可以杀死你。”
她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趁我不在的时候来无色城?”
他一怔,随即说道:“把天一令给我。”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的,它已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手已经闪电般的攻来,冰冷的杀机也随着这双手蜂涌而至。
她疾退,如行云流水一般,但自己却知道,已是强驽之未。
要死了吗,如果要死了,就杀了他吧!
她的双手连挥,胸口忽然射出万道光芒,这光芒如利箭一般从她的双手间穿过,向着他疾射。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刺入她的胸口。
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摸了摸被封印在胸口的天一令,感觉自己漂浮起来,向天空飞去
半夜醒来,梅如雪对镜自抚,看着镜中绝美容颜,那丑陋的夜叉面容已经越来越远。
解开衣襟,白玉一般的胸口之上,隐隐透出粉红色花纹,封印在胸口的天一令也在这具身躯之上重生!
第二天一早,寂静无人的冷宫之中,忽然响起轻微喧哗,从未登门的管事太监的忽然响起:“奇妃娘娘驾到。梅妃出来见驾!”
虽然与梅如雪为同一等级,但在宫中的待遇却相差太远,一个是统领六宫的受宠妃子,一个是打入冷宫的弃妃,照道理说梅如雪理应出屋迎接,但梅如雪却没动身,面带微笑,坐在窗前。手中拿起一只茶杯,啜了一啖清茶。
小月儿在宫中两日,虽是冷宫,却早从其它宫女之中知道这奇妃的厉害手段,吓得发抖,看见小姐平和的笑容,一颗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章缘灭
珠帘一掀,奇妃娘娘走进屋来,她穿着一件白底描金的宫装,上面绣满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鸟,面目如画,一双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看见梅如雪坐在屋中并不迎接行礼,眼中忽现利芒,冷笑一声,看到旁边半蹲行礼的小月儿,走上前去,也不说话,一巴打去。
小月儿被一巴打到地,脸上现出五只红色手印,眼泪在眼中滚来滚去。
“这奴才不懂事,主子难道也不懂事?见到本宫也不过来行礼?”奇妃望着梅如雪冷笑。
梅如雪眼中现出一道怒色,随之漫不经心走了过来,对奇妃笑了一笑:“姐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你看看你,你一发怒多丑,面上的粉都掉了下来,皇上不会喜欢的——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粉盒,递了过去,“妹妹这里有粉,何不补补妆?”
奇妃气得浑身发颤,扬手又是一巴,手腕却被梅如雪握住,梅如雪眼中忽现异彩,嘴凑上去,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凝花园的那口古井只怕封不住了,听说太后要将它重启呢!”
一股寒气由手腕之中直冲胸口,奇妃脸色煞白,后退几步,踉跄着走去屋去。管事太监本以为有一番作为,至少也要给这目中无人的梅妃一点教训。
虽说是一个被废入冷宫的妃子,但听人说这名女子长得艳丽无比,相貌出众,奇妃不能容许任何危险在宫中出现,自是准备暗暗处置了她。